回裴府的轎車內,寂靜一片,蘇不語抱著琵琶,縮在一側,裴景潤亦沒有看向她,疏離剋制。
等到車停下來,蘇不語又聽到他淡然說道:“我送七姨娘回房。”
蘇不語始終跟在他身後,不遠不近。
裴景潤卻在上樓梯的時候特意慢下步伐,蘇不語險些撞到了他的背,小聲地驚呼了一下,她還未從後退去,便被他一把攬住肩膀。
“小心。”他的臉依舊冷著,只是掌心的灼熱透著衣料傳遞到蘇不語的肌膚上。
她有些敏感地躲避了一下,裴景潤的眼眸也跟著暗了一下。
“我、我先回房了。”蘇不語小聲說著,小碎步地跑入房內,卻沒有想到裴景潤也跟著進來。
她看向他的眼神滿是詢問。
裴景潤不緊不慢地問道:“姨娘這會兒倒是不怕了。”
蘇不語一下明白了他的話中意,臉色陡然蒼白,“我……”
裴景潤看向她微微顫抖的身子,眸色如墨,“姨娘要記住說過的話,以後不要再見蕭邵義了。”
蘇不語緊緊咬住唇,朱唇上被咬出了血痕,才點了點頭。
裴景潤看著唇上的血痕,取下手上的白手套,露出骨節分明的手指,拇指突然按壓在蘇不語的唇上,一下子滋生出了曖昧,嚇得蘇不語睜大了眼眸。
他只抹去那一點血跡,便收回了手,像是並不知道自己方才的動作有些出閣。
隨即問道:“我身上的傷不便叫人知道,勞煩姨娘為我換藥。”
那幾日他剛受傷時,蘇不語明明為他留了門,他不曾進來過,這會兒都過去數日了,他卻要她為他上藥。
蘇不語還想咬唇,但看到他的手之後便頓住了,只乾巴巴地應了一聲“哦”,倒是有幾分可愛,惹得裴景潤勾了一下唇。
待到蘇不語再看向他時,他已面無表情脫下軍裝,露出自己的傷。
青年的自愈力驚人,身上的傷已經好了很多。
蘇不語卻是怕弄痛他一般,小心翼翼,溫潤的手從他的肌肉上游走而過。
裴景潤的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身上的灼熱更甚了幾分,卻是忍著讓蘇不語上完藥才穿回了衣服,“明日我再來換藥。”
兩個人之間像是形成了默契,面上兩人依舊疏遠,裴景潤每日卻會避開旁人來蘇不語房裡換藥。
偶爾,他會在換好藥之後,停留片刻,隻字片語的交談,而蘇不語也像是與他熟稔了不少,並不像之前那般拘謹。
還會在一起吃過晚飯之後,拉著他小聲叮囑:“少司令,你的傷還未痊癒,吃得要清淡些,尤其是醬油不可多吃。”
裴景潤只應了一聲“嗯”,卻換得她一個指責的眼神,她是見到了他吃的。
他想,蘇不語倒是沒有那麼怕自己了,便是站著的距離也越來越近了……
時間過得飛快,不知不覺蘇不語嫁入裴家已經是兩個月,前方戰事傳來捷報,裴景潤收到電報,說裴明遠要回來了,他默默燒了那份電報,讓人看不出來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