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守著。”
蘇不語似乎對他並不設防,尋了一塊平坦的岩石便蜷縮在上面,閉上了眼眸。
她的呼吸很快均勻了下來,似乎是真的睡著了。
陳橋生不自覺地盯著她的臉看,這張臉他看過無數遍,如今再看,才發現她的與眾不同,並不是因為皮囊,而是內裡的魂魄。
“不語?”他輕輕叫了一聲,在久久得不到答覆之後,他才大著膽伸出手去碰她的臉。
然而他的手還沒有碰到她的臉,就被握住了手腕,蘇不語倏地睜開了眼眸。
陳橋生怔住,初初睜開的眼眸如高山冰雪冷冽,那是來自千年大妖的威壓,讓他一介凡人生出了強烈的懼意,以及自願臣服之心……
蘇不語盯著他看了片刻,才鬆開了手,溫柔地說道:“不可以打擾我睡覺哦,我可是會發脾氣的。”
軟軟糯糯的聲音很難讓人想象出,她發脾氣的模樣。
陳橋生也溫柔以對,應著好。
“借我一點靈力。”蘇不語笑盈盈地說著,在接收到陳橋生散發出來的警惕後,接著解釋,“我這具身體沒有菟絲子,靈力匱乏,只能向你借一點。”
蘇不語的手中突然多出一根藤蔓,纏在陳橋生的手腕上時,他是警惕的,只是下一秒,他便看到蘇不語的手一揮,一座竹子搭建的小屋便落在了溪邊。
還沒等他抽出武器,蘇不語的藤蔓已經收了回去,對他笑著說:“靈力有限,便也只能住這種陋室了。”
平地而起的竹屋看著不大,卻極為精緻,兩間臥室一間客廳,還有廚房。
陳橋生只見過妖的肆意破壞,卻還是第一次見到妖的無中生有,蘇不語比他想象得還要強一些……
有了第一回 ,便有了第二回,以及無數回。
起先,陳橋生被蘇不語的藤蔓纏住時,還會不習慣,還會心有警惕,只是次數多了,他便也習慣了——
在這陣法裡,日升而起,日落而息,與蘇不語一同在竹屋裡生活。
他們各居一間,有些疏離,又因只有彼此而顯得無比親密。
蘇不語的藤蔓時不時的,便纏在了他的手腕上,有時是為了捉水中的魚,有時候是為了生火。
他縱容她的藤蔓吸取他的靈力,笑看著她忙前忙後,當炊煙裊裊升起,他忽地覺得便這樣與蘇不語過一輩子倒也不錯。
只是當夜晚睡下時,陳橋生總是會被噩夢驚醒,夢裡是陳家的窮困潦倒與少年的他對上司正彥的不甘。
這時,陳橋生便會告訴自己,他不該被蘇不語的溫柔所腐蝕,也不會在這裡住一輩子。
他開啟房門,靜靜地盯著蘇不語關著的那扇門。
陳橋生想著,出去以後,只要蘇不語能為他所用,他可以將身邊的位置留給她……
似是感知到了他的所想,那扇關著的門忽然開啟,柔美的女妖倚在門框上,一雙眼眸明亮地看向他。
陳橋生被她看得忍不住撇開頭,等到加快的心跳慢下來,他才走到蘇不語面前,關切地問著:“睡不著嗎?要不要我借你一點靈力……助眠?”
他將自己的手腕伸出,輕輕地磨蹭過蘇不語的臉。
蘇不語的臉自然地貼在他敏感的手腕處,感受到他一瞬加快的脈搏,輕笑出聲:“確實要借你的靈力。”
她側了一下頭,柔軟豐滿的唇似乎在他的手腕內側碰了一下,但是很快就移開了,還未來得及平復心悸的陳橋生瞬間悵然若失。
“圓月出現了,今晚是破陣的最好時機。”蘇不語說道。
陳橋生立刻望向窗外,果然黑漆漆的夜空突兀地掛著一輪明亮的圓月。
“你要正面對上怨靈?”陳橋生擔憂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