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酒壺打翻,大片的酒水灑在了離他最近的蘇不語身上,空氣裡立刻瀰漫出一股奇特的酒香。
他又迅速看了陸行一眼,陸行已經抽出了一直藏在腰帶間的軟劍,那把軟劍看似輕飄飄的,卻是殺人無數。
約莫是在五年前,蕭清宴曾經見過一次陸行拔劍,劍到之處皆是鮮血,無人生還——他明明躲在暗處,然而陸行卻像是發現了他一般,朝著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彼時他以為自己死定了,卻不知道陸行是沒發現他還是看不上他,只淡淡收回了眼神與軟劍,轉身離去。
時至今日,見到這柄軟劍,蕭清宴還是微微顫慄了一下,說不上是害怕,還是對強者的羨慕。
“母后……”蕭清宴的目光很快從軟劍轉到蘇不語身上,聲音裡似乎滿是懼怕。
蘇不語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滿是酒味的長裙,怪不得當初白虎會攻向原主……她無聲地勾了一下唇,再抬眸卻是滿臉堅決,用盡了力氣,將蕭清宴拉到了身後。
蕭清宴猛地怔住,他瞧著擋在自己身前的弱小身影,忽地發不出任何聲音來,從小到大,沒有人可以在危險的時刻護在他面前,他從來都只有一個人,可是為什麼?她卻要把他護在身後,分明她也是怕的,不是嗎?
陸行和蕭景桓也俱是一愣,他們沒有想到蘇不語能為蕭清宴捨棄性命,陸行握緊手中的劍,分不清這一刻心底泛出的是什麼滋味。
也由不得他去辨別,蕭景桓的利箭已經趁亂朝他射來,軟劍本能地朝利箭一揮,打下了利箭的同時,亦錯過了對付白虎的最佳時機。
陸行來不及找蕭景桓算賬,就朝蘇不語衝過去。
只是令眾人驚愕的是,狂暴的白虎朝天吼了一聲,下一刻卻像狸奴一般乖巧地窩在了蘇不語的腳邊。
無人敢動。
蘇不語停頓了一下,慢慢朝它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它的大腦袋,它立刻乖巧地舔了舔蘇不語的掌心,“回去吧,回籠子裡去吧。”
白虎似乎聽懂了蘇不語的話,竟當真重新回到了鐵籠裡,一旁的禁衛軍立刻衝上去將鐵籠鎖死。
眾人虛驚一場,進貢白虎的使臣最先回過神大叫著:“娘娘當真是天人下凡,千歲千歲千千歲。”
其餘人跟著喊了一起。
蕭景桓手中還拿著弓,目光卻定在了蘇不語身上,眉眼柔美的女子緩緩回看了他一眼,這一刻,他愈發恍惚,眼前的女子柔弱如水,卻又讓猛虎臣服,彷彿當真不是凡人一般。
陸行面無表情地擋住了蕭景恆的視線,先是讓禁衛軍直接綁了使臣,又對蘇不語說道:“娘娘受驚了,請先回去休息。”
“朕送母后回去休息,這裡便有勞陸掌印了。”蕭清宴上前扶住蘇不語,目光裡多出了幾分真摯。
蘇不語悄悄看了陸行一眼,點點頭,先行離去了。
陸行手中依舊握著軟劍,慢悠悠地走到蕭景桓的面前,“平王殿下的這一箭射得很準。”
蕭景桓對上陸行冰冷的眼神,立刻拋下弓,雙手行禮道歉:“方才心慌意亂,只想射殺那白虎保護太后娘娘,一時忘禮奪了這弓箭,還請掌印見諒。”
“是心慌意亂,還是早有預謀?”陸行毫不客氣地問道。
蕭景桓臉色未變:“陸掌印,如今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上貢的老虎突然衝出鐵籠,這事還是好好查一查。”
想了一下,他又道:“只是皇上登基不久,不宜動干戈……”
陸行只看了他一眼,沒應他,讓人直接抓了將弓箭給他的禁衛軍,“連自己的弓箭都看不住,也不必做禁衛軍了,平王你說是嗎?”
蕭景桓連看都沒有看那禁衛軍一眼,點點頭,“掌印說的是。”
彷彿陸行抓的不是他好不容易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