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懷疑是陸行暗害了二皇子,畢竟當初向先帝提議將二皇子送到軍營裡的就是陸行,否則憑几個流寇又怎麼可能殺了二皇子?
只是陸行大約沒有想到會半路跳出個野心勃勃的平王來。
先帝在時安分得能將自己的準王妃獻出來的平王, 卻在先帝去世後露出司馬昭之心, 一下子成為能與陸行相抗衡的人。
幾乎所有的人都認為陸行容不下蕭景桓。
這位一直把持朝政的掌印太監卻沒有說什麼, 只是照常主持早朝, 仿若蘇不語坐不坐在那裡對他並沒有什麼影響。
蘇不語端坐在上方朝下看,將下面所有人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 一場早朝聽下來, 對朝堂上的黨派有了一些數,也看出了蕭景桓對陸行的忌憚。縱然蕭景桓頂著皇叔和輔政大臣的身份,卻依舊無法越過這位掌印太監——
陸行的勢力倒比她想象的還要大些。
只是誰也不知這位而立之年都未到的掌印太監已經是強弩之末,他的身子已經撐不了多久了。
不過比起陸行,她與蕭清宴在這個朝堂上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原主的孃家蘇家是靠不住的,她需要拉攏一些人……
蘇不語在心底想著,卻不急著行動, 在散朝之後便回了自己的慈寧宮。
她的妝還未洗去, 素蘭便又來同她說, 平王約她在老地方。
蘇不語漫不經心地將手指敲在梳妝檯上, 這會兒蕭景桓還並不放心她,約她也不過是單純地想要騙取她的一顆芳心而已——原主那會兒也確實讓他得手了。
“素蘭,你去將我那身藕荷色的宮服拿出來。”她是太后,平日穿著沉悶,藕荷色已經屬於比較明媚的顏色了。
如同每一個去見心上人的女子一般,蘇不語精心妝扮了自己,貼在眼角的珍珠襯得她的明眸比秋水更嫵媚。
蕭景桓見到她的時候,多少也愣怔了幾許,似乎每一次見蘇不語都會忍不住在心底驚歎她的容貌。
只是眼前的蘇不語與昨日飄逸如仙的她又有幾分不同,多了些人間煙火色,也多了幾分少女的鮮活明媚。
“娘娘這身倒是比穿朝服更好看。”蕭景桓看向蘇不語的眸光溫柔如水,亦彷彿她是他的心上人一般。
蘇不語垂眸輕笑,在他的面前露出優美無瑕的脖頸,“平王約哀家來是為了什麼事?”
“昨日匆忙,還有好多話沒有和太后說,若是太后不棄,不如坐下來,同臣弟一起喝杯茶?”蕭景桓做足了姿態,引著蘇不語朝前走去。
杏林的中央有一座小亭,小小的,十分雅緻,僅容得兩人身,是淑妃身前所建,為的是與平王的父皇做些情趣之事罷了。
蘇不語率先坐下,長長的裙襬拖曳,擋在了入口。
蕭景桓眸色微暗,屈尊紆貴地半蹲下身子,為她擺放裙襬。只是湊得這般近,他才發現蘇不語身上的香味很好聞,於時下貴女身上的薰香都不一般,很淡很清,卻又叫人生出留戀。
“平王殿下這是做什麼?”蘇不語柔聲相問。
蕭景桓猛一抬頭,便發現蘇不語身子微微前傾,與他離得極近,他看到的不僅僅是她的一雙明眸,還有這雙眼睛中倒映出的自己。
春風依舊,杏花飄落,粉白的花瓣紛飛於他與她之間,一切靜默無聲,卻又勝過無數聲音。
蕭景桓聽到了突兀的鼓聲,卻知道那不是鼓聲,而是自己的心跳聲。
他用力閉上了眼睛,在心底暗暗告誡自己,眼前的女子是早已註定要犧牲掉的棋子,他絕不可對一顆棋子動心。
穩了穩心境,蕭景桓才睜開眼睛,坐在蘇不語的另一側,啞著聲音說:“方才是臣弟唐突了。”
蘇不語“嗯”了一聲,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