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得嚴麼?怎地今晚放你出來透氣了?”
聽得此言,那何小姐嘆了口氣,眼眶卻泛起了淚光,自將腦袋一偏,枕在黃小女俠肩上,輕輕抽噎起來。見得小姐如此慘澹,九華眾女自是眨了眨眼。海棠吮著雞爪,一時也不好白吃人家的,便問道:“你幹什麼了?可是給誰欺侮玷汙了麼?這般可憐。”
聽得此言,何凝香淚水益發泛襤了,一時掩著心口,宛如西施捧心,哭道:“我……我……”這女孩嗓音嬌弱,說話時氣若游絲,還下忘掩著小嘴,海棠運起內力,仔細聽了半晌,卻還是不得訣竅,只得招來了黃巧雲,皺眉道:“她怎麼啦?可是病了麼?”
黃巧雲白了她一眼,道:“當然是病了,不然還能怎麼了?她這幾日食不落飯、睡不安寢、還鬧得魂不守舍,何伯伯知道她病了,卻也無藥石可醫,便要我帶她出來透透氣。”何小姐金枝玉葉,錦衣玉食,沒想卻罹患怪病了,九華眾女皺眉道:“什麼病這麼厲害?居然無藥可救?”黃巧雲嘆息道:“那還要說麼?她害得是相思病。”
眾女恍然大悟,看這世上唯一沒藥解的,便是這相思病,病情時時起伏,忽冷忽熱,與失心瘋有幾分相仿。盧雲遠遠聽著:心中便想:“這病倒真沒藥醫,不妨看開些。”一時大口飲酒,卻也來給自己治病了。
聽得有人害了相思病,九華諸女便又笑了,只見翠杉狀似憐憫,明梅幸災樂禍,海棠則是一臉的閉目養神,傲然道:“原來是這個毛病啊,這病怎會沒藥醫呢?這樣吧,要不要我給你們幫個忙啊?”聽得海棠要幫忙抓藥,何小姐心存感激,正要哭謝,黃巧雲卻又呸了一聲,看這藥包落入海棠手裡,要是給她瞧得好了,還會不自行服用麼?當即道:“你省省力氣吧,告訴你,如果那個人可以召之即來,何大人早就去找他了。”海棠哦了一聲,道:“誰這麼大架子啊?到底她看上的是誰?”黃巧雲咳了一聲,道:“她瞧上的是華山弟子。”聽得心事給人揭破,何小姐又羞又苦,便又趴倒在黃巧雲懷裡,嗚嗚地細哭了起來。
眾女一旁聽著:心裡自也覺得奇怪,看華山高徒無數,上有杜得秈、呂得禮、下有施得興、呂得義,看何小姐何等家世,如今芳心可可,一旦瞧上這群豬狗,他們還不汪汪亂叫,飛也似的趕過來麼?九華諸女暗暗揣測,正納悶間,忽見翠杉雙手一拍:“我知道了,我曉得何小姐喜歡了誰。”
眼見眾女一齊轉過頭來,翠杉含笑便道:“她瞧上了陳得福,對不對?”華山墊底門徒,人稱掃把福,這廝武功低、人頭次,倘使成了何府的乘龍快婿,岳丈大人不免氣得中風,早早駕鶴西歸,難怪不肯找他回來。翠杉還待笑說,驚見四下白眼不斷,連何小姐也收拾了淚水,朝她怒目而視。
掃把福人緣不好,眼看何凝香傷心欲絕,明梅只得拉來了黃巧雲,皺眉道:“真是,別賣關子了,她到底愛了誰啊?”黃巧雲掩嘴低聲:“她喜歡的那個人,單名一個‘蘇’字。”
這一驚當真非同小可,華山滿門高手無數,可闔山弟子中卻只一個姓蘇,不消說,那人自是“三達傳人”蘇穎超無疑,眼看九華諸女低撥出聲,連包廂裡的盧雲也是微微一奇。可憐何小姐給人當眾道出了心事,一時羞得無地自容,雙手掩面間,便朝窗邊奔去,眾女大驚道:“快攔住她,這可是五樓啊!”“
十年前玉清觀前匆匆一晤,當時盧雲親眼得見,便曾見過蘇穎超一面,只是那時寧不凡退隱在即,雙方卻沒機緣說過話。盧雲隔牆聽著,不覺微微一笑:“原來蘇少俠如此風流,瓊芳聽說以後,八成又要生氣了。”想起了瓊芳:心頭忽有些掛念,不知兩人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