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季予乾就又氣惱又心疼。他負氣用著蠻力把周嘉敏從地上拉起來。她的手此時比冰還冷,她的身體居然是這樣輕飄飄的!
周嘉敏肩頭撞進季予乾懷裡時,季予乾都不知道她的顫抖是因為冷,還是因為剛剛讓她流眼淚的事情。季予乾把自己外套披在周嘉敏肩膀上,“上次差點沒凍死,第二天燒成肺炎。現在還不長記性,大過年的來遭這份罪!”
周嘉敏被動靠在季予乾懷裡,聽他隱藏著深深疼惜,數落自己的話,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他說上次自己受凍,就是上次自己受凍,才有了他們的寶寶。
周嘉敏淚如雨下,她抬頭看著季予乾,“哥,你還記得,我以前的一些照片嗎?”
提到照片,季予乾第一反應就是馬丁拍的,在朱心慈進家門之前,自己幾乎天天看的那些照片。“照片怎麼了,莫不是又安,知道你在我那留的照片不高興了?你把責任都推給我,說是我強迫你留下的就好。走我送你進去,把話說清楚。”
唉,若說照片,他定是去想馬丁拍的那個相簿呀!他怎麼會把那種照片和自己的好兄弟聯絡在一起。周嘉敏在心中哀嘆,舊事重提也於事無補,卻要搞得他們兄弟失和,“嗯,我知道了。不用送我,現在還不想回去。”
季予乾扶正周嘉敏,“不想回去,也不能在這凍著,等我!”
周嘉敏站在那,猜不出轉身走掉的季予乾去幹嘛。她用手擦擦眼淚,拉緊季予乾留給自己的外衣,抬頭看著天空剎那芳華、轉瞬即逝的煙花。
美好終究太短暫,昨晚都甘願睡在一張床上,準備把自己徹底交給他了,而只一天時間,就乾坤大變。
季予乾房裡的朱心慈,聽著院子裡開出去的車聲,醉意全無,剛剛是誰打來電話?他箭在弦上,都能翻身下床棄自己於不顧,真徹頭徹尾的羞辱!
身邊車子戛然而止,周嘉敏只聽季予乾丟來沒任何溫度的兩個字,“上車。”她坐進車裡撲面而來的暖風,無聲的洩露出季予乾深藏的關愛。周嘉敏本以為季予乾,打算讓自己在他車裡坐一下,卻不想他發動了車子。
一路疾馳,大街上隨處可見的紅燈籠、時不時亮起的煙花,都快速跑過眼前。周嘉敏只有一個感覺,良辰美景終究是抓不住的。
季予乾再次帶周嘉敏走進私人會所,才注意到她腳上穿的還是拖鞋,到底鬧到什麼地步,她這樣走出來,又安都不找她。她只坐在自家院處,卻不遠走一步,分明是等著又安來勸和。
季予乾點亮廳裡的燈,調好空調,放下窗簾。轉身靠在視窗,看看今天還算盛裝打扮的嘉敏,“大過年,小夫妻就吵架,你們還能不能讓人省心。若真是隻為那幾張照片,我明天去給你解釋清楚,或是個打電話說明白就好了,你還至於穿這樣就跑出來!”
一副長兄姿態的說教,周嘉敏聽著心中很不是滋味,她迎著季予乾冷靜的目光看過去,“你還記得我們為什麼鬧翻嗎?”周嘉敏眼中寫著無盡的幽怨,水氣繞著眼框打轉。
季予乾看在眼中,如萬蟻噬心般,說不出是怎樣的難受。他卻只冷靜地看著她,不想流露出星點逾越長兄與弟妹關係的情緒,畢竟日後是兩個家庭過日子,過多牽絆有害無益。
“對不起,當初是我的錯。你想說什麼,無需顧忌,不管多大的事,你們都叫我一聲哥,我會出面幫你們調停。”季予乾仍是理智地勸慰。
周嘉敏看著季予乾嚴肅的臉,他現在的語氣、對自己的態度、對自己的關心都保持在“弟妹”層面上了。那再說過去,無異於去揭開別人的舊傷疤,除了戳一下人的痛處,什麼現實都改變不了。
周嘉敏默默把自己眼中的淚水消化掉,“沒什麼,我和又安的小矛盾,我自己能解決好。哥,我累了,可以借你的地方睡會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