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知道自己完了。
她上了範明華這個狗雜種的當了。
範老太眼裡有怒火,卻不敢在這裡發作。
範明華笑了,笑得狡黠。
如果這時範老頭也在,可能沒有那麼順利。
因為他知道範老太不太聰明,只要跟範明建有關的,她會被激得脫口而出。
顧長春轉頭看了一眼範明華。
範明華也朝他笑了笑。
而旁邊的順縣幾位幹部,也沒有想到,這麼快就能夠突破,讓範老太開了口。
剛才她可是一直都否認自己,全盤否認出來前說要交待的話。
“說吧,你當初是怎麼遇到的明霞同志,又怎麼從她手裡得到孩子的,都說說。”顧長春沒有問她當初轉換孩子的全過程。
那個不需要問,不管過程如何,結局又如何,那已經是既定的事實了。
而且,有些事情也不難調查,顧長春早在得到訊息,開始對范家調查的時候,就差不多理清了脈絡。
剩下的也就是時間問題,只要在大別山那邊的檔案被拿過來,沒有任何的懸念。
就算剛才範老太否認,也是沒有用的。
在一切證據面前,否認就是無力的抵抗,得到的懲罰會更嚴重。
也不是顧長春想知道的。
問了,也就是補充一點細節。
顧長春最想知道的是,當初明霞同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當初她是帶著機密走的,最後跟她在一起的同志全部犧牲,她自己也失蹤了。
這一部分是空白的,組織並沒有調查出什麼。
而範老太和範老頭那邊,就是一個突破口。
哪怕現在組織,給了明霞同志清白,給她平反了。
但其實是沒有有力證明清白的,那些證詞,其實都是非常蒼白的。
“是我救了明霞同志……”
對,是她救的。
範老太原本蒼白的臉色,頓時沒那麼白了,她蠕動著嘴唇,眼睛望向遠方,似乎看到了那個美好的女人,正站在那邊看著她。
她道:“那天……”
範老太開始訴說起了那天的事情。
那天下著大雨。
雨特別的大。
她揹著揹簍,去山上……
……
同時,另一邊。
就隔著這個房間,範老頭就在那邊。
他沒有被審問。
他只是被帶到了這邊,只是被看守了起來。
卻沒有人過來。
他表面很平靜,內心卻焦急如焚。
他不知道範老太被帶走之後,會說出什麼來。
他用力地絞動著手指,輕輕地閉上眼睛。
一幕一幕,開始在腦海裡閃動。
他把三十年前的所有情景,在腦海裡回放著。
就如同回放的電影,一幕幕,全部過一遍。
有什麼是他沒有想到的,又有什麼是被他遺漏的?
他和範老太不一樣。
範老太是秉承著,想讓兒子過更好的,而他想要的更多。
兒子是繼承他血脈的,他自然是希望他過得好。
但同時,他也希望自己過得更好。
他如老僧入定一般地坐著,似乎又不急了。
如果能來一支菸,就更好了。
範老頭遺憾地想。
……
範老太嚥了咽口水,她眼前泛起霧水。
再重翻當年的事,是一種勇氣。
就如同那天,她在夢裡重新過一遍人生一樣。
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