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松一臉正色道:“沈亭君也不必隱瞞,有些事只要稍微打聽一下就知道了。”
“十三年前,與你們一道移民西北的可不止一兩家,他們有的還與你同住一個鄰里,對你家的事情自然瞭如指掌。”
沈昂冷笑:“既然足下什麼都知曉,為何還來問我?”
薛松忽然給沈昂叩個頭,一臉哀慼道:“實不相瞞,內子愚昧無知,當年生下雙生女兒,受人蠱惑換去一個孩兒,如今老天有眼,竟然讓咱們又在西北遇見。
沈亭君,我知曉自己說出此話冒昧,因此也別無所求,更沒打算與您搶奪孩子,只是我心中存著疑問一直輾轉難眠,唯一心願只是想知道一個真相,您到底是如何收養的阿昭?”
沈昂凝視薛松,見他雙目含淚,似乎真的難過至極。
“那好,我告知你實情。”沈昂撣撣袖子上的沙塵,淡淡道:“阿昭就是我與妻子的親生女兒,這話你滿意了麼?”
“我不信!”薛松抖著雙唇道:“這些日子我走訪了好幾戶人家,他們都說當年你妻子並未懷孕,卻忽然多出一個女嬰。”
“誰說的?”沈昂眼神冰冷:“當初是我大嫂幫忙接的生,你為何不去問問她呢?”
薛松囁嚅幾下,終是沒有接話。
其實他已經問過沈家大嫂了,只不過那婦人偏要說沈昭就是沈家的親生娃兒。
可與沈家在中原同鄰的人家都表示,當年正趕上朝廷強制移民,原本只有兩個男孩的沈家忽然多出一個剛出生的女嬰,而且那張山月一路上都健步如飛,背上背個娃兒,懷裡還抱一個,一點不像剛生產的模樣。
沈昂站起身:“沒事的話,還請薛兄弟移步吧,我這剛到家,還未來得及好好喘口氣呢。”
薛松只得跟著站起,朝沈昂深深一揖:“打攪了,只是薛某還是認為沈昭就是我的女兒。”
沈昂聞言雙眸眯起:“薛松!你腦子有病吧?想搶老子的女兒,你還不夠格!”
若非自己不想將事情鬧大,他都想狠狠捶這男人幾拳。
“哦,你婆娘將孩子換掉,就賴上我家孩兒?”沈昂推搡薛松一把:“那你怎麼不去問問你婆娘,她是否已經殺死那個女兒了?”
薛松趔趄一下也沒言語,轉身出了沈家院子。
磕磕絆絆行走間,一抬頭就見到一群人走來,中間那個正是沈昭。
薛松立在路邊凝視著那孩子,與靈瑤實在太像,特別是她現在穿著深衣的模樣,幾乎像是另一個靈瑤。
“看啥看?”沈衡不客氣地瞪一眼薛松,將妹妹擋到一邊。
薛松知道此時不是說話的時候,默默轉身離去。
回到家,妻子王淑君正在灶房準備飯食,一雙兒女卻不在家。
“靈瑤與阿翼呢?”他隨口問道。
王氏:“出去玩去了。”
“都多大了還出去玩?”薛松頹喪地坐在灶口。
“高營尉的妹妹過來請靈瑤阿翼去她家玩兒,我怎好不答應?”王氏不在意道:“況且秦家現在只有楊氏母女幾個在家,也沒啥可忌諱的。”
先前兩家鬧了齟齬,但架不住楊氏母女會伏低做小,加上女兒一直替秦家說好話,王氏便任由她們去了。
反正阿翼是男娃,若是傳出什麼不好聽的,也是秦家母女幾個難堪。
薛松閉了閉眼,又想起沈昭來。
最近他常聽鄉鄰誇讚那孩子,說她聰明伶俐,不僅自己做買賣,還帶著全鄰人家跟著一起發財。
現在沈家還砌了大院子,蓋起豆腐作坊,據說又在亭驛附近買了田地,準備蓋個客棧。
她才十四歲啊,就如此能幹,比起男子也不差什麼。
反觀靈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