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
“蘇冉博————”他咆哮著轉過身,就看見了已經花掉的鏡子,還有仍在水池裡的小牙刷。而那個罪魁禍首的小子,已經脫光光跳進了水池子裡,小爪子搭在池壁上舒服的泡著澡——小腦袋上還蓋著個小毛巾?!
蘇糰子小卷毛溼乎乎的,小臉蛋兒粉撲撲的,大眼睛溼潤潤的瞅著他,讓Mark即將脫口而出的咆哮憋在了嗓子眼兒裡,硬生生忍了下去。他看著小東西表面裝可愛實則警惕萬分連屁屁都捂緊的樣子,長長得噴了口氣。
算了。
他自然是知道的。每次第二天要打疫苗了,這小東西就開始不消停,拼命的給他鬧。真是…難道還指望著自己把他打一頓然後第二天裝病賴在家裡嗎?絕對沒那個可能!
某爹把氣順過來,把小牙刷洗乾淨放放好,然後隨便衝了一下澡進了池子。肥團團掙扎無效的情況下被Mark熟練的抱進懷裡,坐在膝蓋上。
“寶貝,你如果不打針,到時候就會生病,”Mark捧住肥嘟嘟糰子的臉蛋兒,認真的說:“不打疫苗生得都是很可怕的病,有的會全身長疙瘩,又癢又疼,有的一生病就很有可能變成小傻子——你要是變成小傻子了,也不記得爸爸了,爸爸就不要你了,留在身邊也是傷心。”
蘇冉博懶咪咪的把全身的重量都支撐在某爹的大手上,小臉蛋兒賴在溫暖的手掌心上。他這回倒沒有再動,只有小嘴兒撅得高高的。他又不是小孩子,能不知道嗎…以前還有天花呢,只有接種過的人才不會得。他記得當初有一個年紀不大的小武生,就因為天花留了滿臉的麻子,最後不得不離開戲班子。雖說妝底夠厚實,也不能完全的遮掩那一臉的疤痕——更何況想要出名可不能光靠臺上的扮相,誰希望自己喜歡的角兒實則是個麻子臉呢?那小武生離開的時候班主還安慰他,說總比一命嗚呼好得多。
他順著Mark的力道往他身上又蹭了蹭。可能是這幾年太過被寵愛吧…反正他現在是一點委屈都受不了,唯一的委屈只可能是米克給帶的…倒也不是真的怕打針,當初死的時候那才叫痛呢!可他就是想要撒撒嬌,他要不好過——老爹也不能好過!!有難同當才叫有義氣嘛~~
Mark眼睛帶著不易察覺的笑意看著懷裡的小東西,就像只小奶貓一樣咪咪直叫的撒嬌打滾。唉,每次都要鬧這麼一回,平常看著比其他的孩子要老成,怎麼這一點就這麼難搞?
泡完澡,他乾脆直接拿大浴巾把蘇團團包起來,抱著直接去了主臥室。今天晚上要是不帶著他睡覺,估計自己晚上也睡不好。這小東西,打針之前還得充分的哄他抱他安慰他…
“米克,我要喝牛奶。要加蜂蜜,兩勺。”糰子這個時候突然精神了,摟著Mark的脖子,小肥腿兒卡著他的腰,還不住往下滑(因為太短了==)。
Mark想把肥團團放到大床上,結果這小東西也不知道怎麼了,死活不肯下去。喝牛奶他無奈的搖搖頭,只得在脖子上掛著個糰子又下樓去熱牛奶。本來睡前喝杯牛奶也有助與睡眠,可是他擔心對牙齒不好,而且他家的糰子根本不用操心睡覺的問題,一沾上枕頭半分鐘不講話立刻就開始扯小呼嚕。
等到終於把蘇冉博安頓好,並且順利的聽見某團團打呼嚕的聲音,Mark才鬆了口氣,有些疲倦的捏了捏鼻樑,到露臺上點起一根菸。好像只有蘇冉博不在家的時候,或者晚上睡熟以後,他的四周才會變得安靜異常,就像是從前一樣。
他忽然想起晚上蘇嵐對他說的話。結婚?男人英俊的臉上露出一點譏諷的笑意,他低頭看向自己拿著煙的手,修長有力,一直到小臂都肌肉緊實,充滿爆發力。可是隻要心念一動,就可以在黯淡的月光下看見光潔的面板上像是有一層水波翻滾而過,面板一瞬間變成灰色,上面有一些不是很明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