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三沒有發現自己是被人推到前面來的,他忍不住哇哇叫道:“不是錯覺,郎君,你這根本就不是錯覺,這柳小白臉是真的越來越不怕你不敬你不把你當一回事了!”叫到這裡,他又道:“我就說了,郎君前幾日寬諒她時,就不應該說那句前錯一筆勾銷的話。結果你看,這小兒覺得自己又可以繼續欠帳了,便囂張起來了。”
最後一句,真心說到了鄧九郎的心坎裡了。
他抬頭沉沉地盯著她的背影,生平第一次想道:我本負閻王之名,其實在她前面,卻一直心慈手軟,最多也就是恐嚇過幾句,從來不曾付諸行動過……
這一邊,柳婧是朝自己的營地走去,剛才柳葉落了水,柳成也才撈起來,她怎麼著也得去安排一二。
柳婧走來時,眾僕人早站了起來,出乎意料的是,柳樹居然也跟著站了起來。於眾僕之前,他先上前一步走到柳婧面前,低頭行禮道:“文景。”這一路上與柳婧沒有說過三句話的這個堂兄,這時刻對上她,竟有了一份少有的敬畏。
敬畏的不止是他,柳婧目光到處,剛剛換過乾淨衣裳,整個人還懨懨的柳葉身子還縮了縮……
目光在這兩人身上轉了一圈後,柳婧點了點頭,道:“三堂哥好。”在柳樹連忙應好中,她提步朝著柳葉走去。
正在這時,她身後的幾處營處裡,發出一陣響亮的喧譁聲。
這喧譁聲中夾雜著吵鬧,在夜間顯得格外嘈雜,一時之間,便是柳樹等人都忍不住朝那嘈雜聲傳來的方向擠去。
柳婧回頭看了一眼,也沒加理會,她繼續走到柳葉面前,睜著明亮的眼看著他,道:“請過大夫嗎?”
柳葉縮在角落裡,點了點頭。
柳婧盯著她,突然說道:“你覺得,我對柳成的事做得不好?”
她這話一出,柳葉沒了動作,在柳婧地盯視下,他只是越發低下了頭。
柳婧站直了腰身,她淡淡地看著柳葉,說道:“真可惜……我柳府,終是庸才太多了些。”
她這話不是激將,不是反諷,而是帶著冷漠無奈的嘆息。說完這句話後,柳婧甚至不再向柳葉看上一眼的轉頭就走。
直到她走出十幾步,柳葉才恍惚明白過來。這個堂兄只怕是失望了,準備放棄自己了……不知怎麼的,明明應該無所謂的,可這個念頭浮出來時,柳葉竟是慌亂起來。
柳婧離開柳葉後,便順著前方傳來議論聲喧囂聲尋去。
剛剛走到商隊的營帳處,擠到柳樹身後。一個響亮的男子聲音便叫道:“這事絕對不可能是真的,這河風崖的山匪再強,難道還能強過咱們這麼大的一支隊伍?”
另一個人則叫道:“安靜安靜,這有什麼好吵的?把所有的護衛集合在一起,分成三列,輪流值夜就可以了。他們水來,咱們土淹便是!”
“這訊息太不可信。”
……
聽到這裡,柳婧朝幾個傾聽了半天的柳府僕人招了招手,讓他們過來後,她輕聲問道:“怎麼回事?”
“剛才派出的哨探回報。說是前方的村民說,河風崖的山匪盯上了咱們,就會在這幾日對咱們動手。”
護衛的話一出。柳婧便蹙起了眉頭。
見她尋思,眾護衛不由安靜下來,傾聽著她的意見。
過了一會,柳婧突然說道:“走,咱們在附近看看去。”
“是。”
一行人轉身。在身後議論聲叫嚷聲越來越大中,朝著營地外圍走去。
半個時辰後,柳婧已細細轉了一圈,當她站在一個小山坡上俯視著不遠處的商隊時,突然腳步一頓,低頭凝思起來。
過了一會。柳婧突然問道:“這裡一片平原,數十里都是無遮無擋,山匪要來。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