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曾經在對面的酒樓徘徊尋思了一會,還是顧呈來了又去,這些柳婧都不知道。
她一直聽著桓子況的琴聲,一直一直在聽著。
桓子況這人,心性曠達,經歷頗多,所奏的琴聲中,既有山水之妙,又有滄桑之意,在這個時候,能讓她紛亂的思緒得到平靜。
所以,她整整坐了三個時辰,那個溫厚地看著她,如兄長一樣的美男子,也整整奏了三個小時的琴。
直到子時早過,直到明月西斜,天邊雞鳴!
因頭一晚幾乎沒有入睡,第二天柳婧直得稍晚。
起來之後,她把諸事丟給霍焉張景等人處理後,便坐著馬車出了街道。
她來到洛陽多日,這還是第一次在街中閒逛。
走著走著,柳婧看到了一個身影,當下她急聲說道:“停一下。”
馬車一停下,她剛剛準備下車,那動作又遲疑了,過了一會,她縮回馬車中,苦笑著說道:“還是走吧。”
“是。”
馭夫剛應了,剛要離開,這時刻,一輛馬車駛了過來,接著,一個清甜的女子聲音輕輕地傳了來,“敢問車中人可是柳白衣柳公子?”
柳婧一怔,她轉過頭去,淡淡說道:“不錯,我是柳白衣,不知小姑是?”
“我姓吳,九郎喚我阿佼。”那聲音清甜的女子自我介紹到這裡後,她慢慢掀開車簾,露出一張長相秀美溫婉,氣質出眾,一看就是大家閨秀的面容。
吳佼溫婉地看著柳婧,溫柔笑道:“柳白衣,我想與你說說話,可以嗎?”
聽到吳佼的話,看到眼前這個少女美麗動人的身姿,柳婧的眼神有點飄。
她的眼神穿過她,看向她身後,那個剛剛進入酒樓的高挺身影,過了一會才意興索然地說道:“你的九郎剛剛才進了那酒樓,你有什麼話,不妨親自去跟他說。”
竟是一副應付吳佼都沒有那個心思的模樣。
吳佼秋水般的明眸暗了暗。
她順著柳婧的眼,轉向那酒樓看去。看了一眼後,她溫柔笑道:“原來真是九郎。聽說過幾天他就要去西南平夷了……”在柳婧明顯僵住中,吳佼輕聲說道:“九郎這一去又是數年,真不知歸來時,我等已身歸何處!”聲音中,帶著一種無法言語,無法說清的幽怨和憂傷。
鄧九郎要去西南平夷?
他要去西南平夷!
陡然的,柳婧感覺到有什麼堵在胸口,令得她一口氣提不上來。
雙唇慢慢抿緊了一會後,她低聲道:“我去一下。”這話,自不是對吳佼說的。隨著柳婧的聲音一落,後面的兩個護衛連同馭夫都低下頭應了一聲是。
柳婧說出那句話後,便不再向吳佼看上一眼。提步朝著酒樓走去。
見柳婧自始至終,也就那麼眼皮聳拉地看了自己一眼。現在離去,更是半點禮數也無,饒是吳佼修養再好,這時也是臉色一變。
她雪白的貝齒緊緊咬著下唇,目送著柳婧的背影恨恨地想道:不過是那樣一個出身。不過是一個一無所有,不得不拋頭露面辛苦奔波的人物,居然如此不給我顏面!居然敢看我不起!
柳婧剛才表現出的傲慢,確實很能讓一個自視甚高的人生惱。如吳佼這樣的人,從小便生活在別人的奉承和讚美中,可柳婧剛才看她那一眼,真真是無視。是一種徹頭徹腦的輕忽,是一種連讓她記住這個人的名號,連多看她一眼也不必的不屑!
因此,這時刻。吳佼直是氣得美麗的臉孔都發了白!
鄧九郎上得二樓時,這裡已坐了十幾個世家子。
柳婧剛剛走入酒樓,便聽到了二樓上。鄧九郎那混在眾世家子的說話聲中,那格外低沉磁寒的語調。
聽著聽著,她腳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