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荷不以為意地點頭,“但本來我就大機率會因為芸娘下葬一事捱打,那幹嘛不幹票大的,到時候捱打也總不算太虧。”
按照句蓮特意為句荷籌劃出的空檔,句荷本應該將芸娘葬進祖墳隨後回到句府受罰的。這躲不過去,句蓮早已言明。
“但你沒打算把芸娘葬進祖墳。”句蓮說這話時語氣有點隱而不發的幽怨。
“其實一開始是有這個打算的。”句荷癟嘴,“只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嘛。”
句荷沒有撒謊。她原本的確打算將芸娘葬進祖墳。無論是句氏的,還是吳氏的,都能對句老爺的聲望值造成一定程度的打擊。句荷很樂意做這種事情。
“但是出城的路上,我越想越不對勁。”句荷喝了口茶潤潤嗓,“你說,他費心刻意引我去祖墳,難道就是為了讓我觸犯族規,然後打我一頓嗎?想想,總覺得不是什麼特別划算的買賣啊。”
句荷的質疑,也正是句蓮後來才想到的問題。
他們兩兄弟最初都將事情想得太簡單,以為句老爺命阿松前來說那番話不過是為洩憤,因此並不太當回事。何況芸娘入葬祖墳,誰也不能說句荷明知故犯就是罪當萬死,城中百姓更多的怕是會議論起句老爺的閒話來。
百害而無一益的事情,句老爺為何要逼句荷去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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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想得太簡單了。”句蓮低聲道,“我原以為只要拖住他本人就能暫時相安無事。”
句蓮會有這樣的想法其實並不奇怪。
家主與這個家族裡的其他所有人都不同。
家族中的人,大多是依附於家族而獲利的。而依附的程度不同,則獲利的多寡亦不同,故而爭權奪利屢禁不止,為私誤公更是屢見不鮮。
但家主往往沒有如此行事的必要。
因為家主與家族本就是一回事。
家族興,則家主興,家族衰,則家主衰。
與其說家主與家族之間存在依附關係,不如說家族在相當一定程度上算是家主的私產。
人對於自己的私產總是格外愛護的。
句荷若在為母出殯的途中出事,那對句氏的聲譽可謂是個不小的打擊。人人都會開始懷疑,句氏已經失去了自保的能力,乃至於連家主的兒子都能死於他人之手。
這與句荷因過失而死,那是全然兩樣的事情。
“所以出城之後,我沒有直接去祖墳。反而隨便找了個由頭停在半道上,讓他們開始挖坑。我沒有親口說過我是要去祖墳,也沒有親口說過我不去祖墳。所以就算對質,也不能定罪。”句荷倒是沒太注意句蓮自責的情緒,只繼續解釋北郊的事情。
“嗯。那兩個倖存的下人,他們今天已查問過,確實只知道你要挖坑的事情,別的一概不知。”句蓮刻意留守在正堂正是為了替句荷料理後事。卻沒想到,這孩子小小年紀,做事竟就如此滴水不漏。
他在欣慰的同時,不免又有些說不出的失落。
其實不只是那兩個下人。句蓮站在正堂中時突然想到。就連他自己,也從來沒聽見句荷親口說過她到底要將芸娘葬到何處。
:()重生之我怎麼又又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