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蠟燭。
他在寫信。
季然吾兄,鬼界一事,是否還需從長計議……
徐元搖頭將信紙揉皺扔到地上,重新提筆。
季然吾兄,你素知我家近況,徐明不堪重用,族內又多有虎視眈眈之人……
徐元頓筆,終究還是將那信紙揉皺砸向牆角。
“爹?”徐明卻敲響了房門。
徐元將地上的紙團一併踢到床底,起身去開門。
“怎麼了明兒?還未睡下?”
“爹,我看你自謄家回來之後每晚都點著蠟燭直到天明,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啊?”徐明探頭探腦觀察他爹的神色。
“呵,”徐元輕笑,“你什麼時候不關心賭場的骰子牌九,倒關心起你爹來了?”
“爹。”徐明難為情地低下頭,“其實兒子不是不明白爹的苦心。兒子也知道自己沒用,知道徐家的人都在背地裡說我是個廢物。我,我其實就是想贏一次。我就是想證明就算我沒有爹那樣成仙的天資,我也能在別的事情上有所成就的。我要是把那幾百兩銀子贏回來了,日後在賭場無往不利,戰無不勝,那徐家的開支以後不都要仰賴我了嗎?到時候,就再也沒有人敢說我是個廢物了!”
“徐明!”徐元不可思議地看著眼中已隱有痴狂之色的徐明,“你到現在還在想這些事情?你難道真的要等你爹死了才肯悔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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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明撲通一聲就跪下了,又開始涕泗橫流的抱著徐元的大腿求饒。
半月之後,鬼門關外。
謄季然掃視了一遍在場的所有人。
原定五十人,今日來了六十有餘。只可惜其中有二十多個都是不該來的人。
排除掉看熱鬧的,排除掉各地聞訊而來吃了熊心豹子膽卻還修為不足的,排除掉正抱著自家仙人褲腿哭爹喊孃的,在場有用的人竟不足四十個。
而徐元,亦不在其中。
謄季然與柳淑娘對視一眼,二人皆在對方眼中看到了不出所料的寬容。
徐元的境況只怕沒有誰比他們夫妻倆更清楚的了。一個嗜賭成性庸碌無能的兒子,一群如狼似虎待時而發的親族。徐元並非沒有捨生取義的覺悟,他只是有太多牽絆。因此徐元不來,他們不怪他。只盼日後徐元能看在他們相交匪淺的份兒上多幫扶幫扶謄衛。他們夫妻倆也就算是死而無憾了。
最終到場的眾仙家中唯有八人主動站了出來。
其餘眾人合力運轉仙法強行撕扯出了一條通往鬼界的縫隙,供這八個人進入。
徐元站在遠處的樹林中,眼神複雜地看著那條正在吸食人世靈氣的裂縫。
門外眾仙因需為進入鬼界之人留下一條出路而各自不遺餘力地支撐著那條縫隙,避免其癒合。
也正因此,並未有人注意到,在門外人們一無所知的堅守半個時辰之後,一個人影倏然閃進了縫隙之中。
徐元卻瞪大了眼睛。
是謄衛。謄衛竟不知從哪兒竄出來直直便撲進了那九死一生之地!
徐元下意識一步向前,卻又生生頓住。
他的大腿在發抖,阻礙他不得前進。
是恐懼。
徐元在滅頂的恐懼之中惶惶不可終日。
他頹然跪地。
可是世事往往超乎所有人的預料。
眾人還未來得及分辨剛剛衝進去的人影是敵是友,那人影便又飛了出來。
徐元來不及思考便飛身上前接住了口吐鮮血的謄衛。
“衛兒……”徐元皺眉看著片刻間便被重傷的謄衛,心中的恐懼更加昭彰。
鬼界中究竟是何情形?謄衛入內不過剎那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