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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前程似錦,懸樑自盡

得解脫,有什麼不好的呢?”

“我知道,你從前是先夫人的人,如今又是看著大少爺長大的。你是希望他能活得輕鬆一些。可是以後呢?大少爺說到底始終是老爺的兒子,這偌大的家業老爺從未想過拱手讓給外人。到那個時候,他們父子若還為了這一時意氣不肯低頭,難道不是反過來毀了大少爺的錦繡前程嗎?”

“前程。松哥,如果不是為了這所謂的前程,老爺、夫人,哪怕是……”阿竹頓了頓,“哪怕是過去那些人,又如何會皆落得如此下場呢?”

阿松一時語塞,眉眼也漸漸隨著那口梗在喉中的濁氣一併沉下去。

蓮院內,句荷手裡掰著桌上的桂花糖,一小塊兒一小塊兒往唇齒間送:“所以你打算明日就告訴他們你要競選少主的事兒?”

句蓮伸手將那盤桂花糖移到桌角:“嗯。明日你便為芸如夫人出殯吧,無論是想葬在句氏還是吳氏,都隨你。”

句荷詫異:“他都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我還明知故犯,我是嫌他的刀還不夠貼近我的脖子嗎?”

“就算他為此事惱怒,但因此而要你的命,是過不去悠悠眾口的。為母逆父,忠孝難全,世人會體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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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說,他明日怕是也沒空管你的事了。”句蓮手指搭在茶杯上,“人一旦入土,那就沒有再挖出來的道理。雖是如夫人,但到底是句府的如夫人,也是實打實的吳家女。葬在哪裡都說不過去,那便葬在哪裡都說得過去。人言罷了,你不是最擅長詭辯的嗎?”

句蓮這意思便是先斬後奏。人只要已經下葬了,就斷沒有再挖墳掘墓的道理。屆時句老爺雖必然怒不可遏,但也不能為此殺子,反叫外人指指點點。

“他若執意不肯為此放過你,那我便以族務之名上報句氏,他雖是家主,但也獨斷不得。不過,”句蓮默了默,“許是不免要受些皮肉之苦。但我絕不會讓你因此殞命。”

句蓮籌謀到這地步,實在已是盡其所能。如此既成全了句荷的孝道,也護住了句荷的性命。

句荷舉著手裡僅剩的一點桂花糖,看向句蓮:“哥,你應該知道芸娘從前做了不少,對你不太有利的小動作的吧?”

句荷說得很委婉。

句蓮淡淡瞥了她一眼,沒什麼表情。

“她入葬句氏的話,你不會不太好接受嗎?”句荷又問。

“我又不會供奉她的牌位。”句蓮將茶盞端起來。

“那你這麼多年,也就沒想到要,報復她?”

句蓮似笑非笑地瞥句荷:“怎麼?你想勸我讓她暴屍荒野?”

“那倒不是,我就是好奇。”好奇你為什麼脾氣大又這麼好欺負。句荷在心裡吐槽。

芸娘坑害句蓮的次數可說得上是數不勝數了,但句蓮至今其實並未有過什麼實際上的反擊。他至多把芸娘當透明人而已。

“她不過是個如夫人罷了。一個連死後入哪家祖墳都是難事的人,我何苦費心報復她呢?”句蓮將水面上的茶葉輕輕拂開,淺抿了一口潤嗓,“說到底,她只是工具而已。”

句荷挑眉。她沒想到句蓮對此竟是透徹的。他一直都知道究竟能不能對他造成傷害其實不是由芸娘決定的,而是由躲在芸娘之後的那位假公濟私的判官句老爺決定的。

只要句老爺有這個需求,即便沒有芸娘,也會有花娘,草娘之類的別人來填補這個空缺。

原來句蓮真的敬愛他的父親到如此自苦的地步。知而不避,近乎自殘。

“而且,其實,她也算……功過相抵吧。”句蓮斟酌片刻,介面道。

“功過相抵?”

“沒什麼。”句蓮搖了搖頭,“總之,我沒那麼多閒工夫浪費在無關人等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