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荷現在正蹲在句蓮頭上。
額,準確的說,是句蓮臥房床鋪正對的房頂的瓦片之上。
句荷小心翼翼地揭開腳下那塊瓦片的一角。
少年的睡顏正好入目。
句家城一貫是沒什麼飛賊夜盜的。畢竟句氏這麼大一個世家擺在這裡,若非尋死,實在沒什麼理由來犯。
但句荷出生之後這個良好的治安狀況就大改了。
句荷以兩三歲之弱小軀體,翻牆跑酷,踩在每家每戶的頭上不亦樂乎。
有沒有修者會發現她?
會的。自然會的。但是他們當中的一半人會以為自己看到了只大耗子在飛簷走壁,另一半人會突然進入甜美的睡眠然後第二日一早在自家床上醒來。
因此吳家醫館來看夢遊和癔症的人越來越多。
句荷沒有找吳大夫要抽成已經是看在大家算半拉親戚的份兒上了。
句荷從懷中掏出一點木屑大小的玩意兒。
那是她做的木頭螞蟻。她還貼心地上了色。
螞蟻其實是很強大的小動物。它們能夠輕易舉起超過自身體重四百倍的物體。
句荷將一粒小小的丸藥交給幾隻小螞蟻。
去吧,小寶貝兒們。句荷在心中悄悄說道。隨後調動靈力讓那幾只螞蟻順著瓦片的缺口爬進了句蓮的臥房。
那顆小藥丸被木頭螞蟻們輕輕放在了句蓮的床底。
句荷勾起嘴角。那藥丸一旦接觸空氣不到兩刻鐘便會融化,無色無味,無聲無息。
句荷功成身退,帶著小螞蟻們悄然離去。
翌日一大早,句荷迷迷糊糊地被芸娘從床上拽起來扔到迷迷糊糊的踏雪背上,然後一人一馬迷迷糊糊地走進了句氏學堂。
“句荷!”
句荷被受驚的踏雪摔在地上。
“嘶~你個有馬生靠我養的,你,你居然摔我,你今天非得餓你一頓不可。你再也別想吃……武夫子早上好。”句荷揉著背罵罵咧咧地從地上起身看到了怒目而視的武夫子。
“學堂中不許御馬,帶著你的馬滾出去!”
武夫子是個中氣十足的中年人。吼起人來整個學堂都得抖三抖。句荷為此一直很擔心學堂塌方。
主要是擔心學堂能不能早點塌,這樣她可以早休息幾天。
踏雪默默抬起馬蹄,踹了句荷一蹄子,隨後迅速溜之大吉。
句荷再次從地上爬起來。你死定了。你真的死定了!臭馬!
“對不起武夫子,我現在就去讓它變成死馬給你謝罪。”句荷也開溜。
“回來!”
句荷不聽,一口氣跑出學堂大門。
隨後被武夫子以術法拎在空中扔回了沙場上。
我恨。句荷咬牙。總有一天我要整個句家城都為欺負小小的老孃而付出……
“腹背無力!”武夫子對著句荷的面門便是一聲大喝。
嗚嗚嗚,口水,口水噴我臉上了,嗚嗚嗚,會不會爛臉啊,嗚嗚嗚……句荷默默擦臉。
學堂有教室和沙場兩處。
沙場便是武夫子上課的地方。
句荷雖然同文夫子鬥嘴未嘗敗績,但對武夫子這種靠蠻力解決問題學生的老師很是無奈。
她只能每天給武夫子投毒。
具體操作是在武夫子的茶水裡下瀉藥給吳大夫創收。
“出拳!要有力!”
“腿!要穩!”
“腳下!不可虛浮!”
“否則!便會像這樣!”
武夫子一個掃堂腿攻向句荷的左小腿。
我跳!
句荷雙腳穩穩落地。
“撲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