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覺得咱們還是得再商量商量,我覺得這個事兒吧,它還是有點太草率了……”
“……鬆開。”
“不是,你聽我說啊哥,真的,咱,咱再回去想想。你說我這連封道歉信我都沒寫,我就來領罰,我這心不誠啊。我回去寫了咱再來好吧?”
“不用。你直接領罰比什麼都來得誠。”
“啊,不,我不,啊……”
句荷還是死死掛在二長老府門前的立柱上,無論句蓮如何催促拉拽,就是不肯撒手。
這可是主動走進去捱打啊!這壓根就不是她能幹出來的事兒嘛!句荷不願意。很不願意。非常不願意。
“不會很疼的。”句蓮終於無奈的低聲道。
“鞭子不打在你身上你當然不疼啦!”句荷已經過了相信男人鬼話的年紀了。她瘋狂搖頭,以示自己的明智。
句蓮的面色和唇舌同樣無語。
“你要是不想挨鞭子之前先挨一頓打,你就自己給我下來。”句蓮的語氣開始發冷。
“嗚哇啊啊啊啊!”但句荷顯然從來都是不吃這套的。
她突然撒開四肢一屁股坐到地上開始哇哇大哭。
“啊!娘!我怎麼這麼慘啊!你前腳剛走,人都還沒入土呢!就有那麼多人要欺負你兒子了!嗚哇啊啊啊!這也太不公,唔!”
句蓮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句荷張大的沒把門的嘴。
“小少爺,是在說此事不公嗎?”二長老不知何時揹著手自府門中走出來。
所幸句蓮反應快,沒由著句荷再說更多的胡話。
“二長老。”句蓮微微垂首,只因著手上還防備著句荷再度開口,故而無法正式見禮。
“大少爺何必攔著小少爺伸冤呢?”二長老長眉一直垂到腮邊,笑的時候很少,面部肌肉走向也冷硬。
是個長著觸角的怪老頭。句荷的嘴雖不能動,腦子卻是停不下來的。感覺是那種生氣了會拿眉毛抽人的怪物。
“句荷口齒不清,倒叫二長老會錯意了。”句蓮神色如常地為句荷狡辯道,“他方才是想說,太公。”
句荷:?你真是餓了。當著人面就把我的不字兒給生吞了。
“哦?”二長老的語氣不鹹不淡的。
“句荷還沒私下裡見過幾位長老,所以不太清楚該如何稱呼。方才正問我是否要叫太公顯得敬重些。”
句蓮平素是不撒謊的。他常用帶著點嫌棄的眼神諷刺句荷,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
但句荷卻誠摯以為他倒還挺擅長此道的。
“是嗎?”二長老的目光轉向句荷。
句蓮試探著鬆開了對句荷的控制,並給予眼神警告。
“不。我是說不公……”
句蓮收回警告,再次限制出口。
“我執掌刑罰二百餘年,你是第一個說我不公平的人。”二長老這話聽來似乎是不滿的,但卻並無不滿的表情,更近於只是單純陳述事實。
“句荷年幼,言行無狀,做不得數的。”句蓮仍然在挽救。
但句荷卻如溺水之人,堅持用最後的掙扎淹死自己。
讓我發聲!我要發聲!
“唔唔……(此處省略一串語焉不詳的,抱怨)”
“若有不公,正當提出。若不允人提出不公,那便果然是不公了。”二長老開口點句蓮。
話已至此,句蓮只得鬆手,並努力說服自己忽略掌心的那點口水。
“小少爺,敢問何處不公?”
句荷揉了揉臉,方才開口道:“敢問二長老,我今日是來受罰的不是?”
二長老點頭應道:“是。你縱馬鬧事,理當受罰。”
句荷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