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蓮突然正經回答起句荷之前的問題。
“那妖為什麼可以修仙啊?”
“非人之生靈蒙受天道點化為人後,方為妖。妖原本就有修為。是故無靈根。”
“那妖也有品階一說嗎?”
“品階是相對於所有修仙者而言的。妖亦算是某種意義上的修仙者。”
“那這麼說的話,好像做人還不如做妖修仙容易啊。”
句蓮瞥了句荷一眼:“世間生靈何止千萬,能得天道青睞一朝為妖的連萬中無一都談不上。你若不是人,只怕會是塊頑石,更成不了仙。”
“那也挺好啊。頑石嘛,不開心了就砸人,還聽不懂人話。這樣就不用天天聽你們一個二人的唸叨我這唸叨我那的了。也別總指望著我出人頭地的了。”
“我才沒有唸叨你。我煩你還來不及。”句蓮不認賬。
“是是是,您老人家是尊金佛,輕易不開尊口的。是我娘天天唸叨我行了吧?”句荷陰陽怪氣道。
“芸如夫人,常唸叨你嗎?”
“嗯。她可愛念了。天天要我上進,要我好好練功。一直說一直說,從早到晚地說,煩都煩死了。”句荷的確對此頗覺怨念。
其實她也嘗試過無視芸娘,但收效甚微。
芸娘實在太擅長口若懸河、自說自話、不顧死活一直唸叨到句荷給出讓她滿意的答覆為止。
不過怎麼說呢。句荷瞥了眼走在身旁的句蓮。芸娘這招確實挺好使的。
“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撫我畜我,長我育我,顧我復我,出入腹我。父母疼愛,故而情深言多。芸如夫人,”句蓮輕聲道,“想必也是如此吧。”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後面更精彩!
句荷聞言似有所感,思索片刻,突然嚴肅地看向句蓮道:“什麼父啊母啊的,你剛是不偷摸拿髒話罵我呢?”
句蓮:……沒文化,真可怕。
“家門不幸啊……”夜風把句蓮的感慨模糊不清地送進句荷耳中。
句荷還沒來得及辨認清句蓮方才所言,卻又聽少年十足十語重心長道:“句荷,你真的不能再逃課了……”
“為啥?”句荷不理解,“文夫子又不會教髒話。”
句蓮徹底沉默了。
這會兒功夫,二人已走到句府大門外。
句蓮沒有催著句荷回去,反倒一路牽著她走上了琴樓。
句荷是無所謂的。回了芸院勢必還要應付芸孃的追問,不回去也樂的片刻清淨。
“去左邊的櫃子裡取瓶油給我。”句蓮一掀衣襬在古琴前坐下。
句荷也在句蓮身旁的軟墊上坐下。
呵,你還指使上我了?神經。句荷自然不理。
“句荷。”
“嗯。”
“去。”
“去什麼?”
“去取油。”
“什麼油?”
“琴絃的油。”
“哦。”
“去啊。”
“去什麼?”
二人陷入短暫僵持。
句蓮冷冷地瞥句荷,句荷默默地看屋頂。
句荷腦內:這屋頂可真屋頂啊。你也是真沒長手啊。
最後到底是句蓮妥協,起身白了句荷一眼,自己去取弦油。
句蓮坐回原位時,袖中恰好掉了個油紙包,正落在句荷膝蓋上。
句荷將那紙包撿起來開啟。
是一包桂花糖。
“哥,你糖掉了。”
句蓮正在給琴絃上油。
他冷冷道:“沒有。”
“我看著它從你袖子裡掉出來的。”
“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