叟見之,面色凝重。處在這個層次的強者,見慣了生死,見識了天地間最強大的力量,應該沒有什麼可以動容,但是這一次,他心顫了。
通道在蠕動,恍如有了生命。他真切感覺到一種負面情緒在徘徊,滲透靈魂。他將道烙印在時空的長河中,無所動搖,無所畏懼,但此時他畏懼了
這是來自靈魂最深處的恐懼,便如天道。
老叟看著沐婉兒,看不透面前的女孩兒。空間飄落了雪花,漸漸的蔓延,自天墓而出,降臨在王座身邊。
王座們沉默,靜靜的看著。此時的他們,有一種無力感,更被一種悲傷和絕望感染,像是回到了曾經,那種暗無天日的生死時刻。
沐婉兒流淚,天空下起了雪。
老叟下意識抬頭,苦笑起來。他不得不苦笑,因為天墓斷掉了與他的聯絡,這一刻,他感覺到孤立無援,被天墓排斥在外。
不知道沐婉兒動用何種力量,天墓顯然偏向了她。於是,再強大的顯聖強者,也不是天墓的對手。
淚水滴在屍體的碎塊上,起了瑩瑩光芒,無數的靈氣粒子環繞在周圍,化成了蝴蝶,翩翩飛舞。
老叟像是做了一個夢,自己變成了蝴蝶,想要衝擊更高境界,可惜力量不夠,在天道的壓制下,那麼的無助。
他跟著流淚,然後開始流血。
沐婉兒刺了他一劍,用雪花鑄就的雪白之間,無視距離,無視空間,刺進了他的胸膛。所以他苦笑。
光影漸漸消散,本源之力被天墓收回。王座們再次噴血,驚駭的看著天墓,顫抖不已。他們感受到了天墓的憤怒。
外界。
老叟睜開眼睛,張望四周,見王座們眼睛裡的大恐懼,忽然無比平靜,笑了起來,起身朝著天墓走去。
水王座猶豫了一下,叫道:“此時你還不明白嗎?你所做的一切,天墓都看到了。它清醒過來了。”
老叟停頓一下,嘆息道:“所以我必須進去。”
五大王座忽然不再懂老叟了。他們一直以為老叟為了一己之私,動用了太多不該用的力量,違抗了規矩,將來必然會受到懲罰。
現在他們糊塗了,因為老叟臉上有解脫的笑容。他轉身走進了天墓,不用本源,用真身,那麼受到天墓的憤怒懲罰。
他決然而去,深深震撼了王座們。
天墓門口,陣法粉粉碎裂,老叟所到之處,用身體碾碎了自己佈置的強大陣法。然後頭也不回走進去。
天墓通道口,沐婉兒飄了起來,無數的雪花凝聚的細劍飛舞著,一隻蝴蝶困在其中,承受著無數的細劍的切割,便如老叟切割洪相的身體。
蝴蝶如人,困住了,便斬斷了翱翔的翅膀。老叟看著沐婉兒,平靜道:“原來,你才是異數啊。”
沐婉兒沒有回答,目光毫無生機,此刻,她就是天墓,就是天地間唯一,意念一動,細劍刺來,虛空都出現了細微的裂縫,溢位了一絲絲空間風暴,黑色的力量,第二次元空間碾壓而來。
老叟搖頭道:“這點實力,殺不了我。動用真正的力量吧。”他大手一揮,整個南湖的煞氣升空,匯聚在其身上。
風水師顯聖,一念生而天地顫抖。老叟目光所向,煞氣化成了無數的釣竿,與細劍攪在一起,發出刺耳的撞擊聲。
細劍沒了,釣竿斷裂。
雪花更大了,沐婉兒的身體幾乎沒入了層層雪花中,宛如謫降人間的仙子,俯視蒼生。冰冷更勝,覆蓋了西京市。
初春之極,本已轉暖的西京市,下了一場雪。
老叟凝重的看著沐婉兒,雙手結出了一道極為玄奧的印記,空間震動,一根釣竿自虛空而出,伸手一握,抓在手中。他身上的氣息再變,變得虛無縹緲,與虛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