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昨天對臣妾說的麼?您說不能一直等寇準,要自己主動解決事情。當時雷允恭就在旁邊伺候著呢?知道點政事不足為怪。”
趙恆又用自己老虎般兇狠的眼光盯著雷允恭問。
“是這樣麼?”
雷允恭能從黃門混到內侍省押班,自然是有些機靈的。
雷允恭馬上就意識到了劉娥在利用趙恆腦子不好使的弱點。自從上次蝗蟲飛躍皇宮,趙恆暈倒之後,趙恆時昏時醒,記憶力大不如前。只要能唬住趙恆,讓他以為是他又失憶了,雷允恭就有機會借坡下驢,逃過一劫。
雷允恭馬上抖起機靈,連忙磕頭。
“是這樣的,官家確實是您和皇后閒聊的時候,我無意間聽到的。”
趙恆假裝憤怒,拍案而起,指著雷允恭怒斥道。
“你胡說,我昨天一天都在御書房中,根本沒有見過皇后,更不能說河南賑災之事。”
趙恆罵完雷允恭,又用一種綿裡藏針的眼神看著劉娥,問道。
“皇后,你說,我昨天究竟有沒有和你說過從兩廣運糧賑災之事?”
面對皇帝的憤怒,劉娥卻顯得異常冷靜。
“回官家,您昨天和臣妾御花園賞花的時候確實是說過此事,您是在我們賞花結束後,酉時,也就是下午五點左右去的御書房。”
趙恆聽完劉娥的話,表情變得奇怪起來,自言自語道。
“難道我真的是腦子瓦特了?連昨天的事都記不住了?”
劉娥和雷允恭面面相覷,心想總算是逃過一劫。
“現在是什麼時辰啊?”
趙恆詢問道。
雷允恭回答道:“啟稟官家,現在是辰時。”
“辰時?辰時我約了大臣們去崇政殿議事。”
見皇帝起身,雷允恭馬上擺手招呼旁邊的宮女。
“快,快給官家更衣。”
宮女們捧著衣服剛要給趙恆換衣服,卻被皇后搶過。
“算了,我來伺候官家吧。”
劉娥給趙恆穿好衣服,拉住趙恆的手道。
“官家不如吃過早餐再去和大臣們議事吧,自從旱災爆發之後,我們已經有幾個月沒有在一起吃過早餐了。”
趙恆看了一眼桌子上豐盛的早餐:胡辣湯,豆腐腦,灌湯包,小鹹菜,茶葉蛋。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自從坐上了這把龍椅,我就不再是你一個人的趙恆了,我是全天下的趙恆。劉娥,你.......”
趙恆看著劉娥欲言又止。
“怎麼了官家?”
趙恆看著劉娥笑了笑,笑容很複雜,裡面中夾雜著失望和欣慰。
“你也不再是那個,純真質樸,溫柔細膩的蜀川妹子了。受益有你,大宋江山有你,我放心......”
劉娥對趙恆這番莫名其妙的話,說的不知所措。
“啊?官家何意?”
面對劉娥的詢問,趙恆反而有些尷尬,變得猶猶豫豫起來。
“沒......沒什麼,只是我昨天上午寫了一首詩。你回去的時候,幫我送給受益。”
說罷趙恆轉身離去。
劉娥走到趙恆的書案前,拿起了趙恆親手寫的《勵學篇》。
富家中用買良田,書中自有千鍾粟。
安居中用架高堂,書中自有黃金屋。
出門莫恨無人隨,書中車馬多如簇。
娶妻莫恨無良媒,書中自有顏如玉。
男兒欲遂平生志,五經勤向窗前讀。
劉娥看了看那張紙,癱軟在地。
雷允恭趕忙扶住劉娥,詢問道:“怎麼了?娘娘?”
劉娥看著趙恆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