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笛微微一笑,道:「我在小孤山有朱婉閣,在普陀有聽濤苑,在南湖有孤雲軒。」
聽見孤雲軒三個字,胡壽山的心裡頓時「咯噔」一聲,呼吸都變得急促了!
「什麼?你還有一座孤雲軒?」
「是啊,怎麼了?」
胡壽山想起多年前,有人將一袋銀元交給他,然後拔腿就走的場景,心情很激動,於是試探著說道:「照這麼說,我還欠你一筆錢呢?」
秦笛微笑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
胡壽山緊追著不放:「千里送鵝毛,禮輕人意重。不過時隔太久了,我有點兒記不清了,欠你多少錢來著?」
秦笛卻不介面:「過去的事,誰還記得!」
他越是故弄玄虛,胡壽山越是懷疑,追問道:「那是哪一年的事,秦大少總該記得?」
秦笛眯起眼睛道:「莫非是10年前?」
胡壽山「啪」的一拍桌子,嚇了葉霞一大跳:「沒錯!我記得很清楚,那是1924年的春天!哎呀,時隔多年,終於揭開了我心底的謎團!秦先生,你是我的恩人。我先前說的話,有些不敬之處,請你別放在心上。」
秦笛道:「哪裡哪裡,胡將軍客氣了。」
他當年給這些大人物送禮,就是為了給將來留個後手,隨後十年間,秦家的生意越做越大,一切進展順利,他也就沒去打擾這些人。
今天既然胡壽山自己送上門來,秦笛也不會跟對方客氣。
從今以後,隨著抗戰的爆發,秦家的生意一部分轉到西部,勢必要面對政府的打壓和盤剝,甚至有可能被民國政府收歸國有,這時候如果能得到胡壽山的支援,將來的日子也會好過一些。
葉霞聽兩人說話,腦子裡一片霧水,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麼啞謎。
胡壽山滿面堆笑,旋即搖頭嘆道:「我算是服了!十年前,秦先生才24歲?就能做出這樣的先手伏筆,很是令人欽佩。據我所知,承你恩惠的人可不止我一個!杜玉明,陳明人,鄭國東,範漢街,桂永青,孫園良……啊呀,不少的黨國要人,被你一網打盡了!」
秦笛道:「胡將軍多慮了。這種事,我原本不想說,是將軍太聰明,一下子猜出來了!」
「我覺得百思不得其解。那時候,黃埔軍校尚未開學,你是怎麼知道,這些人都會入學呢?」
「這個嘛,我當時做了一場夢,說什麼『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變化龍』!我看見二十條金龍,在我眼前飛來飛去。」
胡壽山為之瞠目,道:「黃埔一期的學生總共有645人,而受到孤雲軒主捐助的,都是其中的佼佼者,你說這事怪不怪?」
秦笛「嘿嘿」笑道:「胡將軍,不要說得那麼直白好不好?能最終化龍的,畢竟不多嘛!這樣說,顯得我太勢利了!」
胡壽山又一拍桌子,叫道:「我想起來了!裡頭還有大赤黨的人呢!當時我們是同窗好友,聚在一起閒聊,提起了這件事……陳書清,徐鳴霄……這又怎麼說?」
秦笛睜大了眼睛:「不會吧?難道是我夢裡看錯了?」
胡壽山笑了笑:「你不用害怕,我只是開玩笑而已。胡某人不會恩將仇報。日後有用得著我的地方,請給我來一封書信,我會盡力幫你。」
秦笛道:「胡將軍客氣了!抵禦外侮,保家衛國,還靠你這樣的軍人了!」
胡壽山也沒說還錢的事,這時候的200大洋,對雙方來說,算得了什麼呢?
他心裡既感到狐疑,又覺得驚訝,沒想到今天來焦山走一遭,會碰到這種奇事!
的確,秦笛一上來並沒說他就是「孤雲軒主」,若不是胡壽山自己猜透了,恐怕秦笛自始至終都不會點出來。作為民國十大富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