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樓是飯桌上最高興的那個人,就纏著裴旭問是怎麼取得勝利的,都經歷過哪些艱險的事。
明箏後來有些聽不下去了,和重樓說:“你煩不煩啊,一直在跟前問,等你爹好好歇歇成不成?”
重樓這才閉了嘴。
用過了飯,裴旭請了蕭彥朝去書房說話。
“您是他舅舅,您若替他求情的話,我可以考慮放他一條生路。”
蕭彥朝仔細想了許久說:“這時候我還認這個外甥做什麼?我是他舅舅,但他可是滅了你舅舅全家。這樣的深仇大恨你能忍?”
裴旭不語。
蕭彥朝接著又說:“同樣,萬棠的事我也不過問,就當從來沒有過這個侄子,要怎麼處置的話也隨你。”
裴旭沉默了一會兒,他安慰了養父幾句:“萬棠的事不可能輕易翻篇,他做的那些事我也不會說放過就放過。楚鎮川怎麼處決陛下說了算。”
蕭彥朝道:“這些事都處理了你也能趁機休息一陣了吧,新的一年開始了,肯定會越來越好的。”
“但願吧,我可是再經不起什麼折騰了。”
大年初一帶人出去的,歸來時已經大年初十了。
明箏看著旁邊睡得死沉的丈夫,她只是默默地替他蓋好了被子。
他近來太辛苦了,就讓他好好睡一覺吧。
翌日依舊天不亮裴旭就入宮早朝去了。孩子們要燈節過後才開學 ,最近這些日子都在家中。廢帝一脈被清理,眼下的危險暫時解除。
明箏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讓醫館重新營業。
範若蘭幫忙訂購的那批藥材正好也到了,也解了最近藥材缺少的燃眉之急。
這次重新開門營業明箏也沒有特意選日子,街市上好些鋪子都開門了,只有他們的醫館一直閉門。關門這麼久以來,各種損失是無法計算的。
明箏帶著倆僕婦,與半夏一道將屋子收拾了出來。
半夏一面收拾一面說:“幸而京城的風沙沒有云崖那邊厲害,要不然這麼久不住人,地上的灰塵只怕都有幾寸厚了,怎麼打掃也掃不乾淨。”
明箏想起了什麼,她突然問半夏:“再有一個月,今年太醫院那邊就要新納一批醫官,你要不要去應個名?”
半夏很是意外,她忙道:“您對我這樣有信心嗎?我可不覺得能考上。”
“只要把基本功練紮實了其實也沒那麼難,你想過將來走哪條路沒有?”
半夏這些年都跟在明箏身邊,明箏也不曾拿她當丫鬟使喚。對半夏而言,明箏是她師父,是她的親人,更是她一生的依靠。
如今被問,她略一思量便說:“我自然是要跟隨王妃一輩子的,您在哪我就在哪。您要開醫館,我就幫您打下手。”
明箏還沒來得及說話,跟前的僕婦聽了半夏的話卻笑了起來:“半夏姑娘將來難道不嫁人?要當一輩子的老姑娘?”
半夏被嘲笑,她羞紅了臉,急切地說:“嫁人有什麼好的,不嫁就不嫁。”
僕婦們更是笑了起來:“女人哪裡有不嫁人的。”
半夏更是紅了臉,她急著和明箏說:“王妃別趕我走好不好,我保證乖乖聽話,什麼都聽您的安排。也會好好地練習醫術。”
明箏瞧著她這樣大的動靜,又和跟前的僕婦道:“你們逗她做什麼,她膽子本來就小。”
不過明箏是真的想替半夏好好地謀劃一下未來。她將畢生所學的本事都慢慢地傳給了半夏,也不知半夏接收到了多少。
幾人忙碌了一上午,總算將屋子收拾出來。
藥材也都規整好,馬上就能開門營業了。只是不知霍大夫他們在忙些什麼。要是他們另謀高就的話還得再請坐診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