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黃公輔連行禮都省略掉,昂然站在堂上,雙目直視張雲漢。
張雲漢氣的渾身直打哆嗦,“黃公輔,你,你,你這是藐視欽差!”
“欽差,張公公還記得自己是欽差嗎?別忘了,聖上派你來鳳陽,是要審問東虜細作一事,你摸著胸口捫心自問,折騰了一天,你問的事情可與東虜有一絲相干嗎?”
張雲漢一時語塞。
朱平安倒是沒想到會如此急不可耐的跳出來,但仔細一想不禁釋然。東林黨與內官水火不容,在魏忠賢掌權時期遭到嚴酷殺戮,這仇怨已然是無法化解。張雲漢的一番話,頓時便挑起了黃公輔內心的舊恨,立刻便誤認為張雲漢這是藉機將火燒到東林黨的身上,因此這才勃然大怒。
只不過,如果讓他們這樣糾纏下去,顯然沒什麼意義,反而有可能將事情弄得越來越複雜。
朱平安一抬頭,猛然間和王品的眼神交匯在一起,卻發現對方的嘴唇在一張一翕,仔細讀來,竟然是“適可而止”四個字。
朱平安心頭一凜,趕忙低下頭來。思來想去,卻找不到與這位王公公有任何的交集之處。
無奈,朱平安只得偷偷向陰世綱使了個眼色。
陰世綱會意,隨即清咳一聲。
堂中站立的梁康頓時身子一顫,卻猛然向前走了兩步,“諸位大人容稟,生員有話要說!”
第四十七章 多謝
梁康的開口,反倒讓堂上堂下變得一片寂靜。黃公輔鬚髮皆張,怒視張雲漢,張雲漢雙手撐著案几,兩隻眼珠凸起,死死的盯著黃公輔,毫不退讓,而梁康的一句話則讓兩人頓時冷靜下來。
張雲漢喘勻了氣息,緩緩坐回到椅子上,而陳子壯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堂上,輕輕將黃公輔給拉了回去,兩人隔著老遠又互相怒視了片刻,這才罷手。
“你是何人?”張雲漢問道。
梁康戰戰兢兢的施禮,“生員是鳳陽府學茂才梁康!”
“有何要務稟報?”張雲漢的一腔怒火仍未消散,看向梁康的目光不禁帶上了濃濃的狠辣,“仔細說來,要是與本案無關,小心本欽差治你一個大不敬之罪!”
梁康抖若篩糠,但在不遠處陰世綱冷冷眼神的逼視之下,還是哆嗦著從懷中摸出一捆書信,雙手呈遞上去。“公公容稟,當日生員也參與了向錦衣衛陳情,這些書信是在廖永堂廖千戶的私宅中發現的,發現它們的百姓並不認得字,於是便交給了生員。”
梁康急忙抬起頭來,手忙腳亂的為自己開脫道:“這些書信,小人也並未檢視過,所有的密封印記都未開啟,原想著今日能呈獻給諸位大人,只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剛剛看到諸位大人為此案起了爭執,這才斗膽開口,請諸位大人明察!”
朱平安看看陰世綱,陰世綱趕忙恭敬的低下頭來,朱平安不易察覺的點點頭。
朱平安並沒有想到陰世綱也做了這麼多萬全的準備。事實上,他們並沒有在廖永堂的私宅以及錦衣衛千戶所中找到有關於和韃子以及京城聯絡的書信。反倒是廖永堂的家信找到了不少。看來這陰世綱便是利用這些東西,做出了可以利用的書信。
朱平安不自覺的一笑,隨即便看到堂上端坐的王品同樣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左右護衛審驗過信件,這才呈給張雲漢。
張雲漢揀出一封開啟,看了片刻,面色便是大變,在場的官員俱是察言觀色的高手,看到了張雲漢的臉色陰晴不定,一時間議論紛紛。
張雲漢略一思忖,將信裝進信封,這才穩住心神,“諸位,今日時候已經不早了,本欽差千里兼程,也是有些累了,既然本案內情複雜,便非一日之功就可以審定的,這樣,不妨明日一早繼續審理!”
王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