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德心頭一顫,自知這次王品是真真切切的讓王承恩失望了,但偏又無從辯駁。
“好了,你去殿裡伺候著吧,皇爺身邊不能沒有人。記得準備些皇爺愛吃的夜宵,今晚又不知要熬到何時了!”
“是,那兒子就去了,義父也歇息一會吧!”懷德點頭答應下來。
王承恩則搖搖頭,“不歇了,反正也是無事,咱家去將那些御賜之物再擦拭一遍!”
“義父何苦如此辛勞,前日裡不是剛剛擦拭了一遍嗎?”懷德勸慰道。
“唉,你不懂的,自去忙你的去吧!”
看著懷德離開,王承恩這才走出門外,對廊下侍立的兩名小宦官說道:“仔細看住值房大門,任何人不得進來,皇爺召喚,便大聲通知咱家!”
吩咐完畢,王承恩將值房的大門關閉,整間值房內便只剩下他一人。
邁步走到值房的書架邊,王承恩伸出雙手攥住書架旁的一根絲絛,用力一拉,書架緩緩的轉開,露出裡邊的一道暗門。
王承恩掏出隨身攜帶的鑰匙,開啟門上的鐵鎖。返身點上一盞燭火,這才慢慢走進暗門之內。
暗門之後,是一個狹小的房間,密不透風,一開門,一股灼熱的氣息便撲面而來。
房間中只有有一張長桌和四個木箱、一把椅子,就這樣已是塞得滿滿當當。
王承恩將燭火放在桌上,坐下來,開啟腳邊的木箱,將其中的一個長條形的布套取出來,拿出其中的物件,仔細的擦拭,上油,卸下上面的火石,藉著燈光仔細看了看,確認仍然可以使用,這才又裝了上去。
好一會兒,才將這些物件清理擦拭完畢,又組裝起來,放回箱子中。
彎腰的時候,脖子上的一塊玉佩碰到了桌角,發出輕微的脆響,王承恩一驚,趕忙坐直了身體,取下玉佩在燈光下端詳檢查了好一會,看到沒有破損這才長出一口氣。
雙手輕輕的摩挲著光滑的玉佩,燈光的照應下,隱隱約約顯出其上的一個“沈”字,王承恩的目光漸漸變得柔和起來,口中輕聲的自言自語道:“青荷,你放心,我絕不會讓別人傷害到沈家的血脈。原本打算讓他平平安安的過完這一生,但現在既然他顯現出自己的能力,我就有辦法讓他獲得更多的東西。沈家曾經失去的,皇家虧欠你們的,我會全部拿回來補償給他!”
很多事情,王承恩只能埋在心裡,就連最寵愛的義子懷德也不能告訴。看到這塊玉牌,他便想起先帝駕崩的那個風雨飄搖的夜晚。
那時的自己,便是守著這些個木箱中的物件,充當著當時還是信王的朱由檢的最後一道屏障。
魏忠賢和客氏的爪牙瘋狂已極,為了那手中至高無上的權力,他們不惜派遣死士潛入王府,刺殺皇位的唯一繼承人——信王朱由檢。
外面是刀光劍影,身後是瑟瑟發抖,幾近絕望的朱由檢夫婦,那一刻,也只有他王承恩毅然決然的擔當著大明王權的最後守護者。
還好,勝利的曙光終於降臨,救兵終於在最關鍵的時刻趕到,朱由檢如願以償的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而他王承恩也由此走向大明帝國的權利中樞。
可那一夜,王承恩曾經最愛的女人和他的家族卻最終倒在了勝利的前夕。留下的,只有心碎莫名的王承恩和曾經為信王府披肝瀝膽、浴血奮戰的一群死士。
這之後,這些死士也成為了王承恩最忠誠的屬下,這麼多年,他們隱藏在大明帝國的各個角落,就是在等待著王承恩重新恢復主家的舊日榮光,這一等,便是十年。
容顏雖老,但信念依舊,這一點,王承恩和他們一樣,至死不變。
只有一點是王承恩沒有想到的,那就是,曾經的信王朱由檢,現在的崇禎皇帝還是沒有能夠力挽狂瀾,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