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感嘆於朱平安的奇特手段。
出了城,映入眼簾的便是阡陌縱橫的農田,相比較而言。方岳貢反倒是更為關心農事的情況。
方岳貢雖然是天啟二年的進士出身,卻是深諳農事,初仕為戶部主事時,便“歷典倉庫,督水平糧儲”。掌管著大明戶部糧食儲備的任務。後來出任松江知府,更是以興修水利、鼓勵耕種聞名。任職山東時,更是督辦漕糧運輸,每次考評都是優等。
方岳貢信步走向一片農田,俯下身子看了許久,竟是沒有看出這地裡面所種植為何物。枝葉低矮翠綠。卻不見有什麼果實。放眼看去,這目線所及的農田中似乎種植的都是這種作物。這讓一向自詡精通農事的方岳貢也不由得有些詫異。
但方岳貢這一行人卻是引起了不遠處城管隊員的注意,蓬萊城外的這千畝土地都是種植的都是一種作物,很是被總兵大人看重。如今這方岳貢這一行人看起來卻像是對農田中的作物甚為感興趣。頓時便被城管隊員注意上。
剛要上前詢問。旁邊卻是過來了一個身影,拿出一塊腰牌在城管眾人眼前一晃。眾城管隊員頓時噤若寒蟬,口稱大人。
那人只是擺擺手。城管隊員便識趣的四散開來。
方岳貢等人卻沒覺察到身後發生的種種,不遠處一個老農走上田埂,在農田旁的水井中汲水。
方岳貢便走上前去,衝著老農一拱手,“老丈,在下途經此地,口渴難耐,可否賜一碗水喝?”
老農憨厚的一笑,也不說話,徑直便用水瓢舀了一瓢水雙手遞到方岳貢的面前。
方岳貢道聲謝,接過來一飲而盡,冰涼甘甜。痛飲之後,方岳貢不禁咂咂嘴巴,又問老農這農田中所種是何物。
老農頓時笑了起來,“看先生是外方來的讀書人,可是沒有喝過咱們這裡的井水。實不相瞞,咱山東連年乾旱,河水乾涸,還是託了總兵大人的福,在咱們這登州界內廣挖深井,又從北曲山、蹲犬山、岠嵎山這些個高山上修築水渠,把山泉引到這田地中。咱們登州的農田和人畜用水才算有了著落。”
說著這些話,老農的雙手卻是沒閒著,蹲下身,從腳下的田地中挖出一株種植的作物來。那綠莖之下竟然還結著好幾個橢圓形的果實。
老農順手摘下一個,將泥土在自己的褲子上擦去,露出黃色的表皮來,遞給方岳貢:“這東西叫做土豆,全靠著它,咱們登州才能捱過這荒年啊,去年的時候,這海外的糧食還沒運進來,咱們種的糧食著實不夠吃用。總兵大人開始種植這東西的時候,咱們還不敢輕易去種,生怕顆粒無收。哪裡想到,半年之後,都司衙門的官田中,這東西的畝產竟然有千斤之多,就算是些薄田,每畝的產出也在八百斤以上。”
聞聽此言,方岳貢的手一哆嗦,接著便是牢牢的抱住了手中的土豆,臉上卻是顯出難以置信的神色來。“老丈說的可是實言?”
老農微微一笑,伸手指指遠處的另外一處田地,“那邊種的叫做番薯,也是總兵大人從海外弄來的種子。畝產輕鬆便可以超過千斤,有了這兩樣耐寒耐旱的東西,我登州的百姓何懼這大旱荒年啊!”
方岳貢的雙手劇烈的顫抖起來,畝產過千斤,這對於大明百姓來說究竟是著怎樣的一種意義。也就是說,一旦大明境內廣發種植這些東西,至少大明的百姓便可以平安的度過荒年,又有多少紛亂會因為這兩樣東西而迎刃而解呢?
“登州境內無流賊”,這句流傳在山東境內的諺語之前方岳貢還以為是以訛傳訛,現在看來,卻有什麼稀奇!糧食足夠百姓食用,人心安定,又哪裡來的流民呢?
“這都是寶貝啊!”良久,方岳貢才從震驚的狀態中清醒過來,不由得讚歎道,他忽然間感覺到此次登州之行,確是不虛此行。一時間方岳貢不由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