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散,朱平安等人已經自顧自的退了出去,鄭芝龍等人卻是無精打采的留在了後面,腳步沉重的向著宮門外走去。
但是,還沒等到達宮門,鄒靜已經是緊趕慢趕的跟了過來,“兩位侯爺慢走,皇爺有請!”
經過了乾清門,便是後六宮的範圍,內宮中到處都是修繕的痕跡,還有很多亭臺樓閣正在修葺之中,但將近有一半的工程卻是都停了下來,這也是按照朱聿鍵的意思。眼下的朱聿鍵雖然沒有揹負崇禎朝時巨大的軍費負擔,麾下最為龐大的一支軍事力量鄭家大軍還是由鄭芝龍自己在買單。
但眼下隆武朝廷的財政情況已然並不樂觀,從實際來講,朱聿鍵甚至於還不如當初的崇禎皇帝,至少崇禎皇帝還有為數不少的內帑,當然最後是平白便宜了滿清和李自成。朱聿鍵可是屬於純粹的白手起家,到現在別說內帑,就連宮裡支應的日常開銷也都是山東和福建兩方面提供的。
之前的義興之亂,乾清宮作為皇帝日常處理政務的宮殿,也遭到了亂兵的重點洗劫,就連乾清門前左右兩隻鍍金的石獅子都被亂兵用兵器刮下了一層。整個乾清宮內如今也是樸素無華,陳設極為簡單。明明已經是陽春三月的天氣,整個大殿之內卻偷著一股子陰寒氣息。端坐於上的朱聿鍵夫婦竟然是每人身披了厚厚的大氅。
殿內還有幾個人,分別是首輔黃道周、閣臣蘇觀生、黃鳴俊以及身為太子賓客的方岳貢。
鄭鴻逵兄弟兩人參拜之後。被朱聿鍵下令賜座。眾人互相看看,都是一聲嘆息。
“如今還有什麼好的法子嗎?”朱聿鍵臉色陰沉,聲音也有些沙啞。
黃道周和蘇觀生、黃鳴俊早知道朱聿鍵會有此一問,但心裡卻是是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之前一直的在堅持的儲君立嫡的論斷,言猶在耳,就連民間的風聞都知道朝廷和天子有意立嫡子朱琳源為儲君。到頭來,卻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一件大殺器卻成了難以下嚥的苦果。身為閣臣,這僅存的麵皮還是需要顧及的,難不成真要學那街市上的潑皮無賴,將自己說過的話當做一個臭屁給放掉不成?
黃道周三人的沉默不語,讓朱聿鍵心中的怒火更盛,將頭轉向鄭芝龍兄弟,“平虜侯、定虜侯。你們兩人說一說吧!”
鄭鴻逵心頭一緊,如今的局面始料未及,但偏偏是一個無法化解的局面,他略一猶豫,旁邊的鄭芝龍卻是開了口:“依臣看來,即便是有孝烈皇帝的聖旨在,陛下也無須顧及那麼多,普天皆是王土、四海皆是王臣。朱平安是既是陛下的兒子。更是陛下的臣子,難道他能忤逆君父的意思嗎?陛下要立二王子。儘管去做便是,不必在意他人所言,我鄭家一門唯陛下馬首是瞻,十餘萬大軍拱衛南直隸,還有誰能抗拒陛下的旨意嗎?”
聽了鄭芝龍的“豪言壯語”,朱聿鍵只能苦笑一聲。鄭芝龍有恃無恐。是因為手中有兵,但他對於朝中政務的認識還是太過於淺薄了,鄭鴻逵明顯是沒有辦法,所以才沉默不語。如果按照鄭芝龍所說,恐怕這半壁江山還是要陷入到紛亂之中。
朱聿鍵的血統本就與皇室正統相去甚遠。此番得位確是僥倖,如果再一意孤行,失去大義的名分,那距離義興皇帝的前車之鑑也就相去不遠了。
侍立在一旁的方岳貢臉上的神色變幻,幾次張口欲言,卻是又硬生生的嚥了回去。坐在朱聿鍵旁邊的曾氏卻是看到了他的這副模樣,悄悄的用手臂碰了碰朱聿鍵的手肘,朱聿鍵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這才明瞭。
“潛山,現時不是朝議,有什麼話儘管可以說來!”
方岳貢深施一禮,又沉默片刻,將心中的想法仔細歸納了一下,這才開口:“臣以為,懿安太后此次突至京師,定是山東朱總兵在期間安排。當日裡,朱總兵勤王之時,將懿安太后迎至山東奉養,這些年來,聽聞懿安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