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地磚血跡未乾,柳絮般的雪沫落下,在寒風中與血汙凝結在一起。
聞訊而來圍觀的修士,已經阻塞了寬闊大街,七嘴八舌的議論聲從街邊茶肆商鋪之中傳出:
“聽說了嗎?南荒劍子劍無意來了鐵河谷,當街卸了雲水劍潭的人兩條胳膊……”
“真他娘囂張,聽說師承驚露臺……”
“驚露臺這是深藏不露啊,又是中洲三傑又是劍無意……”
“明天雲水劍潭要在拜劍臺找場子,絕對是一場硬仗……”
……
以鐵河谷修士的密集程度,街上人尚未散去,訊息恐怕就已經傳到了每一個修士的耳中。
身著紅裙的姜怡,站在一棟高樓的廊柱之下,踮起腳尖旁觀。
看到自家的百姓被外人欺負,又被左凌泉討回公道,姜怡目光灼灼,哪怕沒有親自參與,感覺依舊和自己出手教訓了對手一樣。
畢竟左凌泉是她男人嘛。
男主外、女主內,這種事本就該男人去處理,她這當公主的,就該在後方運籌帷幄。
雖然除開偷偷聯絡皇太妃抱大腿,她也沒怎麼出主意。
但修行不是打打殺殺,是人情世故,能拉攏人脈也算一種本事不是……
姜怡就這麼與有榮焉地望著,稍微等了片刻,林陽帶著左凌泉走向了街旁的一家茶舍。
姜怡連忙跑到了茶舍外,想從一堆犯花痴的女修之間擠過去。
但俊美無雙、天資卓絕、氣場強大的修行天才,對宗門女弟子來說不亞於最剛猛的春藥,哪怕不能據為己有,多看兩眼又不會捱打,有些膽子大的,還直接開口打起了招呼,把道路兩側擋得水洩不通。
姜怡一個煉氣九重的小女修,想從人群中擠過去顯然不容易。
好在左凌泉也沒忘記自己還有個未婚妻,抬手示意仙子們讓個道,把面紅耳赤又十分惱火的姜怡拉了過來。
許志寧、佘玉龍、姚和玉三人,瞧見長公主出現,連忙拱手行禮:
“公主殿下,您也在啊。”
林陽聽聞稱呼,猜到了姜怡的身份,按照修行道慣用的禮節,以‘出世之人’自居,也拱手行了個禮。
姜怡擠了半天才過來,稍微有點失了皇家體面,不過神色恢復得很快,擺出長公主的氣度儀容,頷首回禮後:
“進去說吧,外面人多眼雜。”
說著就進入了茶舍。
瞧見‘南荒劍無意’和驚露臺的人過來,茶舍的東家很給面子,直接就把茶舍清了場。
左凌泉坐下後,先是和林陽攀談了幾句後,然後看向許志寧等人,詢問道:
“許師兄,我五哥這次可來了鐵河谷?”
左雲亭不是棲凰谷的人,許志寧和左凌泉還是第一次接觸,自然不清楚他兄弟是誰,聞言疑惑道:
“左師弟的兄長是哪一位?”
“就是跟著你們去驚露臺的那輛馬車,和一個戴斗笠的老頭在一起的年輕人。”
許志寧沒想起來,佘玉龍和王銳相識,倒是有點印象,開口道:
“我們一路過來,那個老伯帶著王銳和令兄,一直跟在後面;到了攀雲港後,我記得有個人御劍從裡面出來,和那個老伯搭腔,之後就再未見過了……那個老伯估計也不是一般人。”
老陸在左凌泉面前都沒表露身份,又豈會在不相干的人面前露臉,許志寧三人不清楚也很正常。
左凌泉見此只能看向林陽:“林前輩可知曉?家兄名為左雲亭,和他們一起去了驚露臺。”
林陽回想了下,輕輕搖頭:“驚露臺一百零八座仙峰,常駐其中的內外門弟子,加起來就不下萬人,我也只是弟子堂的執事,這事兒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