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汐微微詫異,道:“娘娘您的意思是…”
“華妃斷了珠鏈差點滑倒了杜良娣,好容易沒有摔倒,可是愨妃手中的松子又突然作亂撲了出來,難道不奇怪麼?當然貓在春天難免煩躁些,可是松子是被調教過的,怎麼到了她手上就隨意傷人了呢?”
槿汐為我疊放衣裳的手微微一凜:“娘娘的意思是…”
我垂下頭,道:“愨妃是后妃之中唯一有兒子的…”
槿汐道:“可是素日來看,愨妃娘娘很是謹小慎微,只求自保”
我嘆一口氣道:“但願是我多慮吧。我只是覺得皇上膝下子嗣荒蕪,若真是有人存心害之,那麼絕不會是一人所為。”我想了一想,道:“你覺得端妃如何?其實她避世已久,實在不必趟這淌渾水。”
槿汐把衣裳折起放好,慢慢道:“奴婢入宮已久,雖然不大與端妃娘娘接觸,但是奴婢覺得端妃娘娘不像有害娘娘的心思,但是端妃娘娘也絕不是一個可以輕易招惹的人。”
我側身睡下,“的確如此,所以我對她甚是恭敬,恪守禮節。我也知道,後宮中人行事都有自己的目的,端妃幫我大約也是與華妃不和的緣故吧。”
槿汐道:“是。”說著吹滅燭火,各自睡下,只餘床前月華疏朗,花枝影曳。
第十七章 舒痕膠
次日一早剛給皇后請安,皇后便笑吟吟命人按住我道:“皇上已經說了,不許你再行禮,好好坐著就是。”我只得坐下,皇后又道:“今早皇上親自告訴了太后你有孕的事,太后高興得很,等下你就隨本宮一起去向太后請安。”
我低首依言答應。來到頤寧宮中,太后心情甚好,正親自把了水壺在庭院中蒔弄花草,見我與皇后同來益發高興,浣了手一同進去。
我依禮侍立於太后身前,太后道:“別人站著也就罷了,你是有身子的人,安坐著吧。”
我方告謝了坐下,太后問皇后道:“後日就是冊封的日子了,準備得怎麼樣了?”說著看著我對皇后道:“貴嬪也算是個正經主子了,是要行冊封禮的,只是日子太緊湊了些,未免有些倉促。”
我忙站起來道:“臣妾不敢妄求些什麼,一切全憑太后和皇后做主。”
太后道:“你且坐著,哀家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只是雖然倉促,體面是不能失的。”
皇后陪笑道:“母后放心。臣妾已經準備妥當。只是莞貴嬪冊封當日的吉服和禮冠來不及趕製,臣妾便讓禮部拿敬妃過去封淑儀時的吉服和禮冠改制了。”
“嗯。”太后頷首道:“皇后做得甚好,事從權宜又不失禮數。”說著示意身邊服侍的宮女端了一個墊著大紅彩絹的銀盤來,上面安放著一支赤金合和如意簪,通體紋飾為荷花、雙喜字、蝙蝠,簪首上為合和二仙,細看之下正是眉莊懷孕時太后所賜的那支。當日玄凌一怒之下擲了出去,砸壞了簪子一角,如今已用藍寶石重新鑲好。太后招手讓我上前,笑吟吟道:“杜良媛有孕,哀家賜了她一對翡翠香珠的鐲子,如今就把這赤金合和如意簪賜與你吧。”
我心中“咯噔”一下,立即想起眉莊因孕所生的種種事端,只覺得有些不祥。然而怔怔間,太后已把簪子穩穩插在我髮間,笑道:“果然好看。”
我忙醒過神來謝恩。耳邊皇后已笑著道:“母后果然心疼莞貴嬪。當年愨妃有孕,母后也只拿了玉佩賞她。”
如此寒暄了一番,太后又叮囑了我許多安胎養生的話,方各自散了回宮。
回到瑩心堂中,正要換了常服,見梳妝檯上多了許多瓶瓶罐罐,尤以一個綠地粉彩開光菊石的青玉小盒子最為奪目,我開啟一看,卻是一盒子清涼芬芳的透明藥膏,不由問道:“這是什麼?”
槿汐含笑道:“這是玉露瓊脂膏,皇上剛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