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為柔儀殿主位呢。”
安陵容溫婉一笑,嬌怯怯道:“皇上為了姐姐的未央宮費盡心思,在庫裡尋了多少積年的珍寶出來,只聽說跟蓬萊仙島似的,又不許咱們去瞧新鮮,只等姐姐來了才開宮呢。”她軟語嬌俏,叫人不忍拒絕,“不如姐姐帶咱們去開開眼吧。”
陵容生如黃鸝滴瀝啼囀,眾妃神色變了幾變,終究按捺了下去。
玄凌笑語道:“日後總有去的時候,何必急於一時,先讓莞妃安頓下再說不遲。”
陵容忙低頭道:“皇上說的極是,是臣妾心急姐姐回來了呢,總想和姐姐多待一刻也好。”
我但笑不語,眼神將周遭之人一一留意,只覺如今宮中之女美豔者更多於從前,直教人眼花繚亂,一時看不過眼來。
第九章 未央舊客
當下玄凌攜我上輦轎,不過一盞茶時分便行至一座巍峨宮宇前,正門前“未央宮”三個金鑄大字明晃晃地色彩在日光下分外耀眼。儀門至正殿只一條兩車寬的漢白玉道相接,兩旁鑿開池水清明如鏡,滿種白蓮,此時新荷初綻,碧綠圓葉瑩瑩的似能滴出水來,小小的蓮花嬌嫩如小巧的臉龐,層層綻開如玉盞凌波,數百朵玉白花簇開在一起,仿若一捧捧雪鋪成皓潔冰雪的路途。
玄凌輕笑耳語,“朕曉得你喜歡賞蓮,你有孕不便常常出門,朕便挪一座太液池到你宮裡,勉強賞玩也罷。”
此時節風動蓮香,整個未央宮沉浸在荷露清風之中,別有一番雅趣,我低低笑道:“皇上有心。”
正殿為柔儀殿,旁側各有東西別殿三座,樓閣數間,環繞成眾星拱月狀。李長引我與玄凌入正殿,殿中刻畫雕彩,居香塗壁,錦幔珠簾,窮極紈麗。隱約聞得椒香細細,正是熟悉的椒房暖香。香意似細雨灑落,四處暈開,無所不及,兜頭兜腦的襲來讓人幾欲迷醉。玄凌輕聲嘆道:“昔日椒房貴寵,今又在矣。可當不沒嬛嬛了。”
李長忙笑著道:“是呢。論誰再得寵,這些年皇上也沒再賜過椒房恩典呢。”
我盈盈看著玄凌,“皇上厚愛,臣妾已不敢承受。”
玄凌只是笑,執過我的手,“再去看看你的寢殿,如何?”
寢殿便在柔儀殿後,轉過通天落地的雲母神仙折花插屏,寢殿內雲頂檀木作梁,水晶玉璧為燈,珍珠為簾幕,範金為柱礎。六尺寬的沉香木闊床邊懸著鮫綃寶羅帳,帳上遍繡灑珠銀線海棠花,風起綃動,如墜雲山幻海一般。榻上設著青玉抱香枕,鋪著軟紈蠶冰簟,疊著玉帶疊羅衾。殿中寶頂上懸著一顆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鋪白玉,內嵌金珠,鑿地為蓮,朵朵成五莖蓮花的模樣,花瓣鮮活玲瓏,連花蕊也細膩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覺溫潤,竟是以藍田暖玉鑿成,直如步步生玉蓮一般,堪比當年潘玉兒步步金蓮之奢靡。如此窮工極麗,饒是我自幼見慣富貴,又在宮中浸淫多年,亦不覺訝然稱驚。
玄凌環顧許久,頗為滿意,笑道:“佛前蓮花開三朵,又尤以五莖蓮花為珍。佛母誕子而落蓮花,嬛嬛仁性佛心,蓮花最是適宜。”
我欠身屈膝,謙卑道:“柔儀殿如此奢華,臣妾不敢擅居,還請皇上讓臣妾別殿而居。”
玄凌扶住我,眸中沉沉盡是柔迷光華,“昭陽第一傾城客,不踏金蓮不肯來。②蕭寶卷給得起潘妃步步金蓮的盛寵,朕又如何造不起一座玉壽殿③來。你在外頭為朕受了許多苦,朕今日所做的,不過只能補償萬一罷了。”他見我雙眉微蹙,柔聲開解道:“你不必心有不安,蘊蓉的燕禧殿也不啻簡素,朕把柔儀殿比著四妃正殿的規制來建,算不得奢靡。你住著喜歡就是。”他似想到些什麼,停一停道:“你無需忌憚宮中言語,未央宮種種佈置皆是朕的意思,皇后更著意添了許多,無人敢妄論。”
我澹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