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長矛突出沒多遠就從中折斷,只剩下一截冰柱子摔在海岸上,遊宇晃晃悠悠的走上前,捏著下巴看了冰柱子半天,這才皺眉篤信的說道:“算了,這肯定不是定情信物。”
遊宇原本想直接朝著那女子的方向跟上去,但是想一想之前問名字時冰面上出現的“滾”字,再看一看面前這根粗大堅硬鋒銳的冰柱子,遊宇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算了,還是迂迴著走到她前面去吧,裝作偶遇可能還不錯,要是前面有什麼危險,還能提前給她排除掉。哎,像我這樣細心體貼的好男人,真是不知道該去哪裡找啊。”
水瀲宮的那女子將自己的纖手從滿河堅冰之中抽出,順手在冰潔的河面上輕輕一按,瞬間就將凍到河底長達數十里的堅冰全都震成粉碎,被上游的活水一衝,再度歡快的流淌了起來。
她面有忿忿,臉帶薄嗔,沒想到那個浪蕩子居然敢以水鏡窺視自己,原本那兩滴衝向他眼睛的水滴只是想警告一下他,沒想到那傢伙居然將她的指尖水吞了下去,還敢露出一臉猥瑣的笑意。
若非是他見機得快,自己將水鏡打碎,否則的話這滿河的水都要從那水鏡之中湧出,化成堅冰飛刺,好好教訓一下那個不知廉恥的輕薄之徒!
女子微微的嘆了口氣,既然他已經退了那就算了,真追上去反倒是耽誤了自己的事情。女子看著重新流淌的清澈河面,微微猶豫了一下,將自己一隻纖白的玉足伸向了水中。
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纓,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我足。若是以這清澈見底的河水濯洗如此璧人的玉足,倒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只是可惜,她的腳尖剛剛觸到河水,河面之上瞬間就結起了厚厚的堅冰,蔓延了周圍三尺之地,她只能一聲輕嘆,將腳收了回來,伸手拂散了河面的堅冰,望著河水怔怔的出神。
過了一會,這女子才幽幽的回神,伸手取出自己白色的冰絲羅襪穿上,而後再套上了與衣裙一色的冰藍色緞面繡鞋,之後才盈盈起身,往小河上游逐水而去。
適才這般美人穿鞋的旖旎景象,若是給遊宇看到,免不得又會滿面通紅,露出一臉痴呆的笑意了。若是讓他知道自己錯過了如此美景,肯定會自己扇自己幾個大嘴巴子,埋怨自己看就看好了,沒事瞎感慨個什麼勁兒!
女子順著河水緩步前行,河岸崎嶇根本絲毫都不會影響到她,一直又往前走了大概數十里,所見終於不再是大大小小的石塊和山壁上潮溼的苔蘚,一抹鮮豔綠色在河內灣處驟然出現。
河水在此轉彎,她若是不想沿著河水繞道,直接橫穿這處樹林也是可以的,只是這女子好似特別近水一樣,寧願繞過河灣也不想橫穿樹林而過。
她沿著水邊擦著林子外沿而走,但是不知為何,林間卻突然傳來了一陣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好似有無數的動物正在林間穿梭一般,而且那聲音越來越大,竟然朝著河岸邊上來了。
準確的是,這聲音是從林間的各處向著這個女子而來的,整片樹林霎時間都響成了一片,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是有人伏擊,還是有隱洲上的兇獸環伺。
只是這女子絲毫不以為意,只管低著頭自己走自己的,林間的響動之聲也越來越大越來越近,突然就從樹叢之中竄出了一條大腿粗細的巨蟒,張開大口向著女子咬去。
女子不為所動,身邊的河水卻好似有了自主意識一般,從河面上激射出了一片薄薄水幕,直接將那巨蟒的頭顱斬斷,一個碩大的蛇頭就這麼無力的掉在了地上。
但是那巨蟒的身子卻依然未停,創口處扭曲撕裂,竟然再度出現了一個張開大口的蛇頭。仔細看去,這條巨蟒滿身青綠灰褐,看著像是蛇的花紋,但實際上卻是一塊塊的苔蘚泥土斑駁而成。
巨蟒的身上也處處皸裂,內裡還有道道木質細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