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當年雄壯的樣子,這樣一個小凳子不僅當不起他尊貴的身份,也撐不住他龐大的體魄。
軒轅野很自覺的將倉裳手邊的茶杯端起,倒掉了杯中殘茶,然後重新斟滿一杯熱的遞給倉裳。
倉裳接過杯緩緩的喝了一口,雍然的說道:“你這麼殷切做什麼,該不是跟我玩先禮後兵,興師問罪來了?”
軒轅野壓低了聲音,有些蕭索的說道:“老爺子,將那塊文墨送給那小子了?”
倉裳猛然一下坐起了身子,用蒲扇壓住軒轅野腦袋,讓他湊到跟前說道:“小點聲,倉榷他們都不知道這事,那麼大聲幹什麼,你小子給我把嘴管嚴一點。”
頓了一下,倉裳再度問道:“你沒告訴他吧?”
軒轅野搖頭道:“我見他說的輕巧,料到您沒有跟他說那是什麼,也就沒有多嘴。”
倉裳這才放心,重新躺在了椅子上,悠然的說道:“倒是比小時候聰明多了,這件事就忘了吧,要是給我說漏了嘴,你以為我的板子就打不得軒轅家主了?”
軒轅野面色依然沉寂,有些不解的問道:“老爺子,您為什麼要那麼做?那塊東西有多重要,您應該比我明白。”
倉裳緩緩搖動椅子,“嘎吱嘎吱”聲悠然飄蕩,他緩緩的說道:“我畢生所求,都只是為了先古道文,這你是知道的。這一次,不僅可以仿先祖手段鑄一把劍,還可能救回一個可以繼承我衣缽的人,一物兩用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呢?”
倉裳接著問道:“那劍你見過了,覺得如何?”
軒轅野點頭道:“確實不錯,給那小子用,其實還發揮不出來,這劍在他手上,還要受一陣子委屈。”
倉裳笑道:“無妨,早晚能劍如其名的。成劍之時天劫落下,那小子竟然持劍斬了天劫,倒是頗有幾分豪氣在的。”
軒轅野笑了笑,開口問道:“先生,那小子說您借他畢生學識書寫先古道文,最後一字時有些爭端,可是真的?”
倉裳搖著扇子,淡淡的說道:“不錯,當時他想寫‘盡誅’,被我強行改成了‘盡伏’。”
軒轅野好奇道:“一字之差,有什麼說法嗎?”
倉裳解釋道:“劍之一物,本就是殺伐之器,先古道文又稟大道本源,每一字都是一場壓勝。寫作‘盡誅’,劍的兇威更甚,但是卻失了平和之氣,長久使用,不利於他。”
軒轅野笑道:“您老倒是對他頗為上心,也頗為捨得。”
倉裳沒有理他,軒轅野卻又開口道:“之前您老說‘興師問罪’,是什麼意思?”
倉裳依然沉默,甚至已經傳出了輕微鼾聲,軒轅野一見如此,只能笑道:“得,看來真如那小子所說,您把劍爐都給我掀了。”
“放屁!”倉裳突然起身開口罵道,“那混蛋小子真這麼說的?明明是他呼叫劍爐熔漿對抗天劫,將四周工棚點燃,還害得熔漿少了一尺,怎麼還能是我乾的?”
軒轅野的臉頓時垂了下來,有些悽慘的說道:“不是吧,熔漿少了一尺?這混蛋小子!”
倉裳立刻就回過味兒來,知道軒轅野誆騙了自己,怒罵道:“臭小子,你竟然也誆騙我,跟那小子一樣無良,都是屬狐狸的!”
軒轅野也笑道:“老爺子您讓他去找我說這事,不也是和他一般心思,您也不過是一隻老狐狸罷了,只不過不小心崴了腳而已。”
崴了腳的老狐狸手持蒲扇,追在嘻嘻哈哈的大狐狸屁股後面亂打,一起罵著那個已經走了的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