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四百零七章 牛頭不對馬嘴

早春的嫩綠已經悄悄漸退,而今山野上都然染上了初夏之時的墨綠顏色,綠意盎然之間還點綴著各樣斑駁色彩,招蜂引蝶鳥蟲和鳴,不嘗也為郊遊玩樂的上好時節。

一處狹窄的夾山道上,一匹老馬正在悠哉遊哉的緩步前行,時不時還會停下步子,伸著脖子去夠山崖夾縫間頑強生長的野草,也只有這個時候,馬背上的人才會輕輕夾一下馬腹,敦促它繼續趕路。

馬背上的人手捧著一本書正看的津津有味,絲毫不擔心在這崎嶇山路上馬失前蹄。這書並不是世間刊印的典籍學著,也不是修行之人鍾愛的術法珍策,只是一個人經年累計下來的手札而已。

殊不知這手札何其珍貴,是真真正正的絕世孤品,若是現世的話,不知道要引來多少人趨之若鶩,流血爭搶。偏偏現在手不釋卷的混小子,竟然三番五次的拒絕過這份邀天之幸,讓原主人著實是恨的牙癢癢。

這份手札,乃是一份經年治病救人寫下的病理書,裡面記載的無不是各類十分罕見的病症,手札中詳細的記載瞭如何用術施藥,病人會有如何症狀。還有很多關於下刀深淺幾分,用藥增減幾分,會對病人有如何影響的估算,都一一列舉在了裡面。

最最讓人佩服的,是手札裡除了醫治成功的案例,還有許多失敗的案例,而這些失敗的案例剖析的還要更加深刻。書寫之人像是一個吹毛求疵的同行,對施醫之人的每一處手段,都百般爭較,要求一個問罪的錯漏出來。

尋常人著書,尤其是給自己著書,巴不得只寫那些歌功頌德的文字,而此人卻能深刻剖析自己每一次的失敗,完全不怕別人指摘,只為求再遇此類傷病,能夠救人於死,不墜醫名。

如此境界,倒是讓幾番推辭的白遊方,無端生出了不少愧疚之心。

手札無名,白遊方便私稱其為“半師卷”。

白遊方此時正對著一篇醫案全神貫注,除了醫案本身的罕見,以及受診之人身份的特殊之外,還因為身邊正好有人同此病症,若是能夠學有所成,他最想治好的,就是這個傷。

此篇名為,“抽骨換脊”。

老馬步履緩慢,白遊方的身子也隨著它一起一伏,倒是絲毫不耽誤他看書,只是不知覺間,前面的山道上迎面來了幾個人,就由不得他不放下手札了。

山道狹窄,對面的來人又趕著一輛驢車,肯定和馬匹是錯不開的,白遊方便提前找了一截稍微寬闊的道路,勒住馬韁靜靜的等對面的驢車先過去。

趕車的人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乾瘦漢子,與白遊方道了一聲謝,便鐵青著臉驅車過去了。毛驢脖子下帶著一個紅綢的花團兒,驢車上還坐著一位身穿紅衣鬢插紅花的姑娘,看著像是一位遠嫁出門的新媳婦,但是臉上卻也不怎麼好看。

山野鄉民,沒有那麼多婚嫁的講究,一身紅衣便能出嫁,有的甚至連蓋頭都不需要。遠嫁的姑娘會由家裡男丁送去夫家,若有兄長便是兄長前去,沒有兄長就是父親親自前往。

只是奇怪的是,便是遠嫁,也沒有父女兩人都鐵青臉色,一點喜氣兒都沒有的。

過路而已,白遊方縱然有些奇怪,但是也不必深究,輕夾一下馬腹,老馬再度緩緩抬蹄,悠哉向前。

走了不多時,前面又出現了趕路人,這一次還是一架大了不止一籌的牛車,車上擠了足有四個人,還有兩個大箱子和一捆綁起來的鋪蓋捲兒,加在一起重量必然不輕。

拉車的老牛像是頭耕牛,後勁項上有一道拳頭粗細印子,一看就是常年帶著牛軛壓出來的。車上的份量太大,再加上山路崎嶇不平,牛車一個不小心,就將一側輪子陷在了一處泥窪裡,怎麼也拉不出來了。

趕車的人是個滿臉鬍子的雄壯大漢,頭上戴著一頂壓的很低的草帽,看見牛車顛簸不前,立刻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