猙獰。
女人轉回頭兇狠的看著登桓,登桓依舊微笑,沒有半分懼色,想必他的底氣,是來自於床沿邊上垂下的那根手臂粗細的黝黑鐵鏈,一頭熔鑄在銅柱之上,一頭扣在女人的腳脖子上。
女人看了看登桓,居然轉怒為笑,裂開的大嘴之中伸出一條猩紅舌頭,輕輕舔舐 著自己的嘴唇,小眼睛上下掃視登桓,好像意猶未盡一般。
登桓被她的笑容瞬間激怒,情不自禁的想起了一些十分不好的回憶,雙拳緊緊握住,之後又緩緩鬆開,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再度恢復了自己一貫雍容華貴的樣子。
登桓緩緩開口,玩味的說道:“其實登雲闕不來看你,說不定就是為了保住你的性命,因為他知道,他一旦對你顯露出哪怕半分母子之情,朕立刻就能拿捏住他的軟肋!”
這個身材魁梧,面目醜陋的女人,竟然是登雲闕的生身母親!
女人微微低頭,好似懷有幾分愧疚一般,登桓見他的話起到了效果,嘴角輕輕一勾,又說出了一句更為誅心的言語。
“又或者,他也覺得你這個母親,實在醜陋的看不下去,與你相認,會配不上自己四皇子的尊貴身份?”
女人聽到這話,整個身子為之一振,頃刻之間好似受傷的野獸一般,厲聲嘶嚎的朝著登桓撲了過來,張牙舞爪的想要抓到他。
只是可惜,她腳上的粗大鏈條乃是寒星鐵打造,莫說她只是一個尋常的女人,就算是一條蛟龍被拴住,都未必能夠掙得開這鎖鏈。
女人長長的指甲在登桓一尺外停住,即便女人死命掙扎,被鐵索將腳脖子勒的一片血肉模糊,也再不能寸進分毫,只能徒勞的當空揮舞,宣洩著在自己的滿心憤恨。
登桓揹著雙手,面色平靜的說道:“這是你的罪孽,你只能一輩子在此慢慢償還。你放心,畢竟你為朕帶來了一個能幹的好兒子,錦衣玉食,永遠都不會少了你的。”
女子苦苦掙扎了好久,終於慢慢的沉寂了下去,跌坐在地上低垂著頭。登桓見她如此,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緩緩的轉身邁步,就打算離開北宮。
走到門前正準備叫林嶠伺候,登桓彷彿又想起了什麼,轉回頭指著四根銅柱上的鏡子說道:“朕記得,你好像有五年不曾打破這些銅鏡了吧?若是心裡有氣,就一定要撒出來,不用替朕省著。”
“反正不管你打碎了多少銅鏡,朕都能第一時間給你補上,準備這些東西,就是為了讓你好好看看自己的‘花容月貌’的。”
身後的女子無聲嘶吼,登桓一聲輕哼,抬手在大門之上輕輕敲了一下,外面立刻就傳來了一陣急促腳步聲,片刻之間大門便從外面被人拉開了。
登桓最後說了一句話,就一步邁出了大門,隨後大門緩緩關閉,腳步聲漸行漸遠。
“朕過陣子再來。”
穿過北宮宮牆,登桓乘上龍輦返回,身邊跟著步伐急促但是寂靜無聲的林嶠,登桓靠在龍椅之上,漫不經心的說道:“嶠臣,你對你那義子,好像比對其他人用心的多了。”
林嶠低聲回道:“聖上聖明,小丘已經學會兩分奴才的心思了。”
登桓單手搭在扶手上,手指連續的點著扶手,輕聲的說道:“北宮枯寂,無人言語。”
林嶠深深低頭,若有若無的說了一聲,“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