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聲勢浩大的老者,被身穿白衣的來人一把按進了街面上,甚至連一絲反抗的餘地都沒有。老者的臉紮在地裡,只剩下後腦勺還露在外面,也不知道是暈了還是怎麼樣,匐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那個白衣人笑意盈盈,伸手輕輕地拍了拍老者的腦袋,好似在安撫被主人懲罰了的小貓小狗一樣,見他依然紋絲未動,而後才款款起身,轉頭走向了李元錦幾人。
被李元錦攬在身後的姑娘從人牆裡擠出腦袋,看著來人開心的招呼道:“大伯大伯,我找到爹了,你快過來吧。”
李元錦則看著面前的來人,有些詫異的開口驚呼道:“師兄?!”
來人一邊靠近,一邊雙手互拍好似撣灰,他一身白衣,只有十七八歲的面貌,滿面浪蕩遊子一般的嬉笑,被李元錦一稱呼,成風長三人雖然沒有見過,但是也立刻知道了來人是誰。
成風長三人立刻躬身行禮,略帶一絲拘謹的開口稱道:“...師叔好。”
“哎,那麼多禮幹什麼。”天真擺了擺手,對面三人及時看到他的眼色沒有道破他的身份,讓他面上的表情寬鬆無比,隨手一拍成風長的肩膀,笑嘻嘻的說道,“喲,你小子都長這麼大了。”
天真這一世身而今也該有而立之年了,但是他一直保持著十七八歲白衣飄搖的少年形象,說是要和天假天玄保持界限分明。現在卻對成風長說著老氣橫秋的話,倒是令成風長有些尷尬了。
天真自然是沒有見過成風長的,但是成風長剛剛入門的時候天玄卻是見過的,還被調侃過道號,所以也能算得上是舊識。至於成成和成敗就真的沒有見過了,天真只是眼神一掃而過,微微頷首致意。
身邊的姑娘一把攬住李元錦的臂膀,好似邀功一般的對著天真說道:“大伯,我找到爹了,但是他卻不認識我了,真是可氣。”
李元錦有些尷尬的看著那姑娘,向著天真投以疑惑目光,無奈的問道:“師兄,這是怎麼回事?”
天真笑而不語,只是揚了揚下巴示意姑娘給李元錦解釋。姑娘鬆手轉到李元錦面前,伸手指著自己的鼻尖,很認真的問道:“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嗎?也是,咱們得有十來年沒見了。”
李元錦依然沒能認出這人是誰,只能抱拳問道:“這位姑娘,我記得我是沒有見過你的,不知道你究竟是誰?為何...還以那種身份稱呼我?”
“是大伯讓我叫你爹的。”姑娘伸手一指邊上的天真,而後皺著眉說道,“當初你把我從山裡帶出來,還幫我摘下了那顆果子,咱們不是還分著吃呢?對了對了,之後還有一隻小蚊子想要叮你,還是我給抓住了的。”
“你是啄玉?!”李元錦看著面前這個聽到名字之後歡呼雀躍的姑娘,有些不可置信的伸出手想去摸一摸她的腦袋,但是猶豫了一下還是停在半空,猶然不信的問道,“你真的是啄玉?”
那姑娘殷切的點著頭,開心的說道:“我是啄玉,爹你終於想起我來了!太好了!”
啄玉,是李元錦在申山境內,望斷山的山腹中偶遇的一隻罕見的小蟲豸,原身是一隻好似白玉雕琢的白玉髏小蜘蛛。李元錦在望斷山中找到了一顆珍惜的吊山果,就是這小傢伙守著的寶貝。
白玉髏打不開那顆吊山果,也就無法吃到嘴,正是守著金山也無用,最後協商之下,李元錦摘下了果子與它對分而食。之後李元錦就將那小蜘蛛帶出瞭望斷山,取名叫做啄玉。
原來那隻當時令衛醫命擔心不已的劇毒默息蚊,竟然是讓啄玉給抓住了,也算是救了李元錦一命了。
啄玉之後一直被李元錦養在了天蘊葫中,但是李元錦在雲築宮再度受傷又沉睡了十年,醒來之後就不見了這小傢伙,一問之下才知道是天真師兄見它好玩,就將它帶出去陪伴自己修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