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越亂,手上的力道加大,但是木魚的聲音卻反而小了。
漸漸的,陳與賢神色越來越平靜,琴聲越來越整齊,逐漸變得清脆悅耳的琴聲,就慢慢的壓過了面目越來越猙獰的貞聞越敲越亂,聲音越來越小的木魚。
最終,陳與賢的琴聲悠揚飄蕩,繞樑三日而不絕,而貞聞手中的犍稚不管多重的砸在木魚上,都再也發不出任何的聲音。隨著貞聞滿面憤恨的高高舉手,重重一下砸斷了犍稚的時候,他也“噗”的一聲吐出大口鮮血,化成了點點梅花散落。
陳與賢輕輕勾指,撥完最後一根弦之後,終於滿面意猶未盡的放下了手,等到琴聲幽幽盪開許久之後,陳與賢才輕輕開口道:“禪師,你的心亂了。”
“天耳通”可聽世間無數聲,但是也不免被無數聲所感染,陳與賢正是籍此,先以紛亂的琴聲攪擾貞聞的心境,而後再以自己的琴聲來安穩他的心緒,將貞聞徹底的壓制住了。
以聲制聲,陳與賢的這一曲,一弦一調都是透過貞聞的“天耳通”,輕輕的彈在了他的心池明鏡之上。心念一亂,縱然你神通無敵,也依然難以施展。
貞聞先是論道輸了,而後鬥法也輸了,心池明鏡被陳與賢的琴聲安撫下來,但是琴聲一停,捲土重來的狂亂聲勢更甚,此時他的心池之中,已經是怒海翻波,難以維持了。
貞聞恨恨的看著陳與賢,但是面上表情卻突然又變得驚喜,陳與賢察覺到不對急忙閃開,就看見一道丈許粗細的金光擦身而過,一頭撞在了貞聞身後的“萬法金蓮”上。
貞聞興奮的喊道:“是哪位師兄、師父前來助拳?還請攔住面前這人一時,容我開啟‘萬法金蓮’再說!”
無人回應,這道金光連線之後,就只有“萬法金蓮”變得十分異常,其中的“耳界珠”和萬法光芒不斷衝撞,卻始終不能從裡面掙脫出來。
貞聞連叫了三聲,場中卻依然寂寥,只有他和陳與賢靜靜對立,兩個人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絲絲疑惑,弄不清楚這金光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陳與賢輕聲笑道:“怎麼,你也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看來釋門的最終手段,到底還是沒有和你們這些人說清楚啊。”
貞聞心境接連被破,此時已經幾近癲狂,怒不可遏的說道:“不可能,我乃是雷音寺得意弟子,怎麼可能還有佈置是我不知道的?!一定是你又使了什麼詭計,一定是你!”
陳與賢雙手一攤,無所謂的說道:“來的這可是釋門金光,而且看樣子不是從隱洲南岸,就是從隱洲內陸來的,不管怎麼想,都不可能是我的手筆吧?”
貞聞一時愕然,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卻猛然一下轉身衝向了“萬法金蓮”,口中嘶吼道:“我是寺中得意弟子,寺中絕對不會瞞著我什麼的,我只需要做好我的事情就行了!”
貞聞雖然神通有成,但是很明顯修心不足,平日裡又自視甚高,與陳與賢接連交鋒受挫,又見到了釋門其他的後手佈置,好像自己變成了一個局外人,一時間竟然有些魔怔了。
“御藝,舞交衢。”
陳與賢以御藝而行,瞬間就來到了貞聞的面前攔住了他,面色平靜的說道:“莫貪功,莫嗔事,莫痴行。”
“禪師已經連犯三戒,還不趕緊坐下誦經祈福,更待何時!”
陳與賢一番話猶如當頭棒喝,貞聞紛亂的心緒竟然被強行喝止住了,當真就止住了步子,原地盤膝而坐,開始低頭誦經,安穩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