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偷偷地睨著對面假寐的師傅。
濃密的劍眉下,長長的睫毛,覆蓋著狹長的眼簾上。即使他此時閉著眼,我也能感覺到師傅那雙陰冷的眸子,沒有任何情感的透著寒意。直挺的鼻樑下,兩瓣緋紅薄唇,噙著詭異的弧度。
據人家都說,薄唇之人都薄情呢。
怪不得師傅總是一副面無表情,活像是誰欠了他幾百萬的樣子。說不定這人壓根就是沒心,亦或者……有表情臉部就會抽筋?
我忽然被自己的想法引得嗤嗤笑了起來。
“看夠了麼?”
那笑聲,只笑得半聲,便被對面的男子的聲音突然打斷。
我一口氣嚇得沒提上來,哽在喉嚨處上不去也下不來。
“我……咳咳……我……沒有呀!”
突然被抓包,臉頰瞬間火辣辣地燒得發疼。我不知所措地搓了搓手,別過臉撐起厚重的袍皮簾,探頭看向外面。
那冰冷的寒風頃刻間不容分說地鑽進我的棉衣裡,刺透骨頭縫中,惹得我咬著牙打起顫抖。
隆冬的陽光蒼白無力,懶洋洋地散落在身上,沒有絲毫暖意。
山裡的路並不平整,馬車也只能在滿是積雪的山路間緩緩地前行著,消失的輪子不時碾碎地上的冰碴子,發出吱嘎吱嘎瑣細響聲,留下深深淺淺的車轍痕印。
抬眼望去天邊處,群山浮現密密麻麻的濃雲,漸漸遮擋住本就不明媚的冬日,形成一片黑墨色的烏雲海。
似乎大雪就要來了。
“你沒有牙?“師傅在我身後突然又幽幽地拋來一句。
我條件反射地轉過頭回望,馬車裡的炭火盆子燃燒得正旺,紅光映著師傅冷峻的面容,雖然依舊是面無表情,但此時看起來,硬朗的線條比往常要柔和許多。
而且……剛剛師傅是在開玩笑麼?
我反應過來,滿臉黑線地乾笑兩聲,也不做回答。
沒想到師傅也會有打趣的時候,看樣子是要變天了。
正這麼想著,佟掌櫃突然開啟馬車門湊進腦袋,道:“爺,大暴雪來了。”
烏鴉嘴的好處就是說什麼來什麼。
師傅聽此,這才算有了些反應,慢慢睜開眼,冷眸半眯著,“那今晚就在附近休息一晚吧。”
一連十幾天的趕路,我們一直在山路間車輪碌碌地不斷前行,走過一山又一山,白雪皚皚中,也辨不清有什麼區別。
如果不是早就清楚身在現實之中,只怕我當真以為自己又開始在夢魘中不停地重複畫面。
大山裡的暴風雪轉瞬即來。
師傅的話音剛落,馬車外的風嗚嗚地怒吼開來,烏鴉鴉的厚雲一層又一層的在頭頂上驟然攢動在一起,越來越低,越來越黑,眨眼間便遮滿了天幕。
又是一陣執拗的饕風,暗黑的天空上飄灑起紙片大小的雪花。
黑與白的肆虐交織,形成了一面無堅不摧的密網。
我只覺火盆子也抵不住凜冽的寒風灌入,冷得瑟瑟發抖,師傅見狀默不作聲地為我掖了掖衣角。
見他起身要走,我忽然反握住他的手,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亦或是害怕著什麼,只是尷尬地把頭躲進麾篷裡,悶悶道:“師傅這是要去哪?外面風大雪大,還是呆在車裡吧。”
師傅面無表情地低頭看著我的小色爪,而後用另一隻手輕輕地拍了兩下,放慢語速道:“你先睡一會,為師去去就來。”
那兩下的拍打,瞬間撫平我的所有不安。
作者有話要說:
我更了。
把我的咪咪還給我。
捂住胸口……
那個。好吧,其實是半章。我好睏。
大病……咳咳剛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