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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韻如側首一笑,帶點兒天真,帶點兒調皮:“你說呢?”
“我知道,我有不好的地方,可是,你也要小心些。你以前在宮裡當國母,天下人把珍貴的禮物送給你,你都可以隨便接下來,但如今身在民間,你又是女子,隨意收下旁人珍貴的禮物,總是不妥,承了人家的情,也易讓別人會錯意。若不是心愛的男子,斷不可信手收人明珠珍寶。”
“若是心愛的男子,便可以了不成?”
容若嘆口氣:“韻如。”聲音裡帶點無奈,帶點懊惱,帶些寵溺,帶些放縱。
這一聲喚,把楚韻如的心也喚軟了,哪裡還忍心再氣他:“你也太將我看輕了,我雖以前關在深宮,這些人情世故,也還是懂的。他送我明珠時一片盛意,又說得無比客氣,我若強行拒絕,終是不好,畢竟他也算我們在濟州認識的第一個朋友。至於說承他的情,收他的貴重之物,又算得了什麼,這明珠雖貴重,在宮中也不過俯拾皆是,我只當是普通玩意兒收下了,也不怕他誤會我貪圖珍寶。他在船上提起過,過些日子,就是謝老先生六十三歲生辰,到時我們送上十幾倍的重禮去,一來還他的情分,二來便是他有什麼心思,見我們這樣的手筆,也該知道,謝家的財勢,是動不了我心腸的。”
容若聽得大是歡喜,開心得一把抓住楚韻如的手:“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楚韻如半用力半相就地掙了一掙,沒有掙開,嗔道:“你有問過我嗎?就會對人瞪眼睛,也不怕叫人笑話。”
“笑就笑,我讓你笑得還少啊?”容若高興起來,笑得眼彎彎,眉彎彎,像個天真的小孩子。
楚韻如看他的表情,還以為他高興得發了狂,要在月下大叫大跳一番。誰知容若竟然一縱身,在空中連翻了三個跟頭,然後直落到楚韻如面前,眼睛發著亮,臉上發著亮,整個人都似發著亮一般:“這個……”
“什麼?”
“很晚了。”
“是啊!”
“今天的月亮好圓啊!”
“是,今天風也好,雲也好,不冷也不熱,花也好,草也好,全都很漂亮。”
楚韻如笑得眉眼楚楚,把可以說的廢話,先容若一步說完了。
容若干咳一聲:“這個……”
“嗯?”
“那個……”
“啊?”
“今晚這麼好月色,先別回你的瀟湘館了,去閒雲居好嗎?咱們這個……”
容若已是滿頭大汗。
“好。”
容若垮下肩膀:“果然還是不行嗎……你說什麼?”
“我說好。”月下的楚韻如,異常地沉靜,聲音平靜得像是經過了千萬年思考,萬千回抉擇。
容若呆呆望著她,良久,才伸出手。
楚韻如輕輕抬手,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掌中,任他掌心的熱量傳到她身上,任他手中的力量帶動她的步伐。
誰也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走在這青石鋪就的小徑上,月亮在天邊清清亮亮地把光華灑了他們一身,星星在高處悄悄地凝望人間,風兒輕輕,拂動他們的衣和發,兩旁的花和樹隨風搖擺,風吹樹枝的聲音,聽得人心中一片沉靜溫柔。
在很久很久以後,容若想起那個夜晚,他與她攜手漫步於花徑石道上的心情,便會有椎心刺骨之痛。
那個時候,風那麼柔,月那麼明,他和她都相信,這一攜手,便是一生一世。
閒雲居的大門緊閉,容若站在門前勾勾嘴角,露出個詭異的笑容,沒有立刻去推門。
“怎麼了?”
“我今早走之前,對茗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