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寂靜,只有春風輕拂。賀雨柔坐在崖邊上,凝視著那團模糊不清的濃霧,心中卻大不平靜,總算是要見著他了!往事一幕幕浮現在眼前,愛恨混淆不清在心裡猶如大海洶湧澎湃,一波推一波,衝擊著她那複雜而痛苦的心靈。
可不是嗎?她讓天下多少男兒朝思暮想而可望不可及,這樣一個才貌雙全的美人兒,卻單單鍾情於仇家鮑明,為此不明之舉飽嘗了人間情愛之苦痛,更令她不解的是鮑明何故去出家,做那無情無慾的禿和尚。……
也不知過了許多時辰,淚眼望著濃霧漸散,負心的鮑明,準確地說是一個光頭和尚的人影逐漸清晰。
“果然是他!” 驚喜若狂的賀雨柔真想高聲呼喊,卻又不敢造次,怕驚了他,一旦真的走火入魔,其後果不堪設想。
賀雨柔強壓住驚喜的心情,淚眼一抹,細細地打量著閉目盤膝而坐的鮑明。只見他,雖已是禿頂光光地閉目神思,但卻不失其英俊的模樣,只是比過去還是明顯地消瘦了許多。
賀雨柔不禁心痛嘆息:‘你……你好好的,為何也要這般苦苦的折磨自己,來出什麼家呀,這不是遭罪嗎?……’
也許是賀雨柔太天真幼稚,或者是她聰明一世卻糊塗一事,又可謂是百密一疏。總之,至今她還不明白鮑明為什麼這樣狠心的不與她相親相愛?
其實是她忽視了自巳曾打死了鮑明的師妹,春秀華,更不知他與她已經相愛了,如此種種原因。使她一錯再錯,便釀成了如今的苦酒一杯。真真是欲愛不能,欲罷更不成!
且說賀雨柔雖說歷經了千辛萬苦,是為了愛也好,恨也罷,如今總算是如願看見了他!看著心中人,想著心上情,她再也坐不住了,便起身在崖邊徘徊。喑忖:‘相距如此的遙遠,又不知他還要練功到何時才休息,何不過去離他近些看得真切-點,只要不驚了他,諒也無妨!’
要想過去卻也不易。賀雨柔望了望那迷霧繚繞深不見底的萬丈峽谷,又打量著對面那陡削如刀切的石壁,相距竟有二十來丈寬。暗歎:“果真是座泰懸峰!難怪這老和尚放心的留下自已就走了,是諒本小姐也奈何不了這深谷天險。”
賀雨柔自量,就是憑自已一身絕妙無下的輕功,要沒有它物相助過這天險峽谷,也只有五成勝算,面對著這無路天險。賀雨柔天真的忖道:‘今日要是七月七多好!那喜鵲都會給牛郎與織女搭橋相會,我想它們念本姑娘的一片痴情真意,也會飛來泰懸峰給我與鮑郎搭橋相會呢。唉,只可惜離七月七太早了!……’
賀雨柔惋嘆一番後,面對現狀不禁躊躇不決,可她見人心切,隔山遙望畢竟不如近前相見。
片刻間的思忖,賀雨柔決定挺而走險,冒險飛掠這勝似銀河的數十丈峽谷,前去會見鮑明。
遊走的賀雨柔盯著對面崖下數點壁凸處良久,‘真是天助我也!’臉上露出了一絲寬慰的笑容。
只見她緩慢地向後退去。倏地幾個縱躍至崖邊上,一個‘旱地拔蔥’騰空而起,竟向對面的壁凸處斜掠過去。眼見斜飛之勢將盡,堪至壁凸處,但見她腳尖一點那根本就不能落腳的石凸,竟借那腳墊之力騰空向上旋飛。
賀雨柔借旋轉之力飄然落在崖邊上後,轉身望了一眼那霧氣繚繞的深谷,僥倖地伸了一下香舌,鬆了口氣便向八角小亭走去。
險是險極,但賀雨柔畢竟還是賀雨柔,總算是過來了!不然怎麼稱為‘色藝雙絕’呢?
充滿喜悅的賀雨柔暮地楞怔了:松樹林裡那裡還有鮑明閉目打座的影子,她這一驚非同小可,鮑明那裡去了?忙縱身掠上八角小亭頂,舉目四望,忽見鮑明竟向懸崖放腳疾奔。
情急之下,慌張呼喝道:“鮑明、哪裡去,還不趕緊站住,前面是萬丈懸崖,去不得呀!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