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的秦昱鳴和顧景臣正面對上,眼中的光暗沉且充滿震懾:“秦家大小姐收到禮物,哪怕是一場格調低劣的惡作劇,禮物只是禮物,惡作劇只是惡作劇,鬧一鬧也就過去了,怎麼反而將所有罪名推到我的頭上,不依不饒地追究到底了呢?這是不是秦家對白家一貫的默許態度?程伯母明明安然無恙,沒有受到任何傷害,怎麼秦家大小姐一見到惡作劇的道具,會認定我一定就是魔鬼,百分之百會做出殺人綁架的事情?還是說,秦家對白家一直懷有敵意,認為我們白家永遠也只是地痞流氓土匪,遲早會做傷害你們秦家的事?這種認知,可真是讓我的心頭一震啊!秦伯父。”
做了惡事,反而倒打一耙,這赤果果的強盜邏輯,白夜行運用得爐火純青,從邏輯思維上來說,簡寧居然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惡作劇的小事被放大為恐怖事件,的確小題大做防範之心太重。
簡寧忽然明白白夜行的所做所為並非為了與她的協議,而是為了等待這一刻的興師問罪——白家對秦家的不滿,必得以興師問罪的方式來表達,自古以來兩國交戰幫派紛爭,先動手的一方總要佔據道德制高點,清君側斬奸臣上海灘爭地盤種種無一倖免。
秦昱鳴被問住,似乎震驚於白夜行的邏輯。在秦家的地盤上,顧景臣不會越權說話,只等秦家一家之主來解釋。
秦昱鳴在與白夜行對視數秒後,緩緩對白夜行道:“白少爺的情緒有點激動,能不能借一步說話?我們心平氣和地談談。”
白夜行挑起眉頭,對這個結果毫不意外:“當然,我們白家和秦伯父都是講道理的人。”
既然是秦家家長做主,便應該是私人談話,秦采薇和顧景臣都不能跟上去。等到白夜行和秦昱鳴去了書房,留下的簡寧便格外引人注意,彷彿她也是談判的一方,被白夜行拋下後忽然就勢單力薄地供人瞻仰,就算她姓秦,她也未必是秦家陣營的人。
“小薇,怎麼回事啊這是?”程瑩在見了一場莫名其妙的糾葛後,走上前來問道。
雖然簡寧一句話也沒說,秦采薇卻在瞥見她的無辜臉色時氣得抓狂,再聽到程瑩的詢問,更是一頭惱火,誰也不搭理地衝上了樓。
顧景臣和秦采薇還沒正式結婚,也算局外人,再熱心也不能太過,卻也不可以漠不關心。畢竟要做秦家的女婿了,秦采薇賭氣不回答,他便充當起了解說的人,告訴了程瑩事情的來龍去脈。
他也不可以把過多的注意力放在簡寧身上,只能如秦家的其他人一樣與簡寧保持遠遠的距離,連多看一眼也沒有。
秦宗寶在學校有活動,今天沒回來,秦老太太外出會友,也沒有驚動她。總之,晚上十點鐘,沒有一個人理會站在院子裡的簡寧,她索性裝作落寞,踱步去了秦家的紫藤長廊,會一會快開敗的紫藤花。
入了夏,長廊裡夜風舒爽,空氣清新,如果沒有瑣事纏身,她可以在這裡坐上一整天。
在白夜行和秦昱鳴進了書房後大概一刻鐘,簡寧的手機忽然響了,在安靜的長廊裡響起音樂聲本就會嚇一跳,而當看到來電顯示時,簡寧就更覺得奇怪——白夜行。
“喂?”她接通,遲疑著輕聲道。
白夜行沒有回應她,電話裡傳來的只有秦昱鳴的聲音:“……秦家和白家從幾十年前起便有深厚交情,這一點白老爺子很清楚,我們兩家定下的兒女婚約也是證據,連顧家也不如我們親厚。因此,我不覺得秦家和白家之間有誤會,或者是我那個大女兒小薇和你之間有什麼誤會,讓白少爺對秦家有這麼大的成見。”
簡寧站在長廊裡屏住呼吸,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忽然明白了,白夜行不是不小心撥通了她的電話,他一貫奸詐,肯定是故意讓她偷聽他和秦昱鳴的談話,為了連她也不清楚的某種意圖。
簡寧當然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