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羈絆,身形稍慢,再落地時,背上又中了三箭,左膝一軟,跌跪在地,手中摺扇撐住了上身,咬牙凝眸向亮光處望去,卻見方才還是橙黃色的火光,此時火光四周已是一片嫣紅,那詭異的色澤讓他頓時心生不詳……
他再不敢心存僥倖,這高明的陣法不是他能夠闖破的,他尚且如此,那些同他一起陷入陣內的部屬想必已然喪命了,他咬緊了牙屏息苦苦支撐著,心頭的不安卻隨著那瑰麗的嫣紅色澤不斷的擴散而瀰漫至全身。
他很是懊惱,身邊唯一懂得陣法要術之人被派去了谷口,只等三更一到便開啟谷門,他完全沒料到,谷內竟也佈下瞭如此厲害的陣法,攸悠那丫頭竟一點口風也不曾向他透露……
好在三更就快到了,三更一到,候在谷口的部屬就會開啟谷門迎皇上入谷,只要撐到那時便可……
可惜他等不到了,血霧擴散的速度越來越快,半刻鐘不到,已近在眼前,知道不詳,他屏息靜氣,但人總是要呼吸的,就在他覺得胸肺憋悶的再也無法忍受,淺吸半口氣之後,就再也沒有機會將它吐出,身子一歪便撲倒在地,面色青紫,隨後疾飛而出的箭翎盡數射中了他……
箭嘯之聲沉寂之後,曹澈冷笑著算好步子向聲發之處走去,腕上滴落的鮮血隨著他的走動,形成一道蜿蜒的痕跡。
鮮血的流失使得他步履蹣跚,他終於走到了被射成了刺蝟狀的東方流歡旁邊。
乾澀的眼中滴出血淚,腕上卻已無血流出……
他抬頭望天,想要再看一眼星月,眼前卻只是一片嫣紅,苦澀一笑不支仰倒在地。
冰,我已讓東方流歡為你陪葬,我也將與你共赴黃泉,此生無緣,如果還有來生的話,願上天能讓你我自小相識,青梅竹馬,沒有陰謀算計,不要爾虞我詐,只願能與你朝夕相伴,做一對神仙眷侶,無憾無悔的共度一生……
沐遠澤從內室中走出,滿臉具是惶惑。
“攸悠,我對你說她是你的師叔母?”他一指昏倒在地的齊若娉,問著隨後步出內室的攸悠。
方才攸悠說的不明不白,許多問題未曾解開也就罷了,反添了更多的疑惑,就說這個被攸悠稱為師叔母的人,攸悠說她本是玥皇的寵妃,光這一點就讓他覺得荒唐透頂,他瘋了才會去招惹玥皇的妃子,可他就真的招惹了,還將人帶回了蝶谷……難道失憶時的他真的瘋了嗎!還有,他居然身中一種奇藥,導致周身功力消散的乾乾淨淨,尚不知可有解救的辦法。
“是。”攸悠點頭,“師叔,師叔母昏倒了,你不去看看她嗎?”忽而又發現房內不見了曹澈,驚問道:“王爺人呢?”
“他出去了。”曹瀚木然回答道。
他失去了冰,失去了澈,而這一切他遲早要向玥皇無昊討回!
“皇上,王爺對陣法不熟,他出去做什麼!”攸悠急急就要出門。
沐遠澤卻大呼一聲,“不好!又有回來!”他面色陡變,疾奔入內室取了個檀木盒出來,“快!每人含一粒在口中……”
“師叔……”攸悠剛要說話口中便被強塞入一顆藥丸。
“攸悠,現在不能出去!”,樣子自己也含了一粒,走之曹瀚面前,遞了一粒給他,曹瀚接過藥丸,遲疑了一下便放入口中含著。
待到每人都含藥入口,就連熟睡中的小濃情也被掰開小嘴塞了一粒進去之後,沐遠澤才重重舒了一口氣,探了探齊若娉的脈,確定她只是情緒太過激動,一時氣血攻心才會昏倒,這才黯然的望著已逝去的冰,歉聲道:“皇上,草民已盡力了,皇后娘娘傷的實在太重……”
曹瀚毫無反應,失去她的痛已歸結成了一股深沉的仇恨,蔓延在胸臆間,叫囂著,催促著,讓他恨不能立即率領千軍萬馬去踏平玥國的九州十六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