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淡淡的酒氣，他喝了酒，臉膛微紅，神色卻是難得一見的高興，這也難怪，兩國之戰，景國最終獲勝，這可是他登基以來取得的第一場勝績呢！

曹瀚掀開垂落的帳幔卻見冰睜著雙眼，毫無睡意的望著他，急道：“怎麼還沒睡？”她的病最忌勞累，現在二更都過了，她怎麼還沒入睡，這對她可不好。

“我睡不著。”

“怎會睡不著？”曹澈一凝神，似是想到什麼，皺眉不悅道：“是因為日間見了靜妃之故？”

“不是，我要睡了。”冰翻過身留給他一個背影，她有些不可置信自己竟因為他的晚歸而了無睡意，甚至胡思亂想他夜宿在別的女人那兒……

身邊床榻輕陷，冰知道他已躺在自己身邊，熟悉的溫度和氣息不可思議的讓她感到一股心安，又立刻自嘲的笑了，竟然不可自拔的傾向他了，這種日漸加深的感覺讓她時常茫然無措，她怎麼還能欺騙自己對他毫無感覺？

是愛嗎？在經歷了與焰那段痛徹心扉的感情之後，發誓不信愛情的她竟又愛上了一個不知相隔了幾千年時空的男人？

是什麼改變了她讓她再次動了心？見識過他的冷酷無情，也感受過他的柔情似水，但她還是一點也不瞭解他啊！他可以疼她入骨，也隨時會因為一點點的懷疑將她打入地獄，他的愛是純粹而熾烈的，容不得一絲一毫的雜質，如果有一天他發現這具身體的靈魂早已置換成了另一個人，他還會愛她嗎？

答案很肯定，他會毀了她，就像毀了那些錯待他的人一樣，只因為她不是齊若妍，她一直在騙他……

如果想要平安自由的存活在這個世界上，離開他是最明智的選擇，可是真到了那個時候她還能義無反顧、了無牽掛的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嗎？

望著背對著他的嬌弱人兒，曹瀚無奈之下卻也無計可施，自從她歷經生死之後，就一直對他若即若離的，他再不敢勉強她什麼，有時她看他的眼神會變得複雜難懂，讓他心裡惶惶然，生怕自己傷她至深讓她銘記在心，再也不願對他敞開心扉，甚至真生出離開他的想法。

第一卷　【044】　心機（7）

他開始試著將自己一點一點的攤開在她面前，告訴她朝中大事，看她若有所思的樣子，也會嘗試問她有何意見，她從不說什麼，但他知道她心裡一定有自己的想法，只是不肯說出來與他分享罷了……

她對他終究有了心結，該怎麼做才能解開？

“若妍，宜婷和有容也就是原先的灩妃和容貴人已被我貶為灑掃宮女，靜妃大約是想找你為她們求情，你不必理會她。”見她明明還未睡著卻對他的話毫無反應，他接著說道：“我知你心地純善，便依了你的主意未治她們死罪，不過將她們貶為宮女恐怕對她們來說是比死更重的懲罰吧！”

他在說什麼？是因為她虛情假意的求情才免了她們的死罪？心裡說不出什麼感覺，酸甜苦辣鹹無味俱全，後宮裡的女人都是朝中權臣的女兒，還以為他是因為顧慮到前朝局勢才免了她們死罪，沒想到卻是因為她的一句話……

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她對他有這麼大的影響力嗎？還是她已經能夠左右他的思想，改變他的處事作風？

“謝謝。”冰違心的向他道謝，慢慢迴轉過身來，卻看見他眼中暖融的笑意。

也許是因為心情舒暢，也許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他輪廓分明的面容此刻柔和的不可思議，雙瞳如暗夜星空裡閃爍的星子般讓她不由自主的深陷其中，甘願沉淪在他專注的目光裡……

不……不可以這樣……

曹瀚欣喜於她眼中綻放的情絲，絲絲縷縷纏繞著他的眼光亦繞上了他的心，如此的纏綿悱惻，柔情萬千，可為何只一瞬又消失不見了，只餘平淡而疏離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