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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名的怨恨。

剛走到大門口的初秀,被醫生從後面叫住:

“晚上回村裡去嗎?用不用我在公共汽車總站等你?”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初秀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酒店大門,覺得從未有過的無聊和失落。

這天初秀回家看了看姨媽,就提早返回了龍山村。下了長途汽車,她邊走邊下意識地豎起耳朵聽著身後的汽車聲,可是一直走到學校門口,也不見越野車的蹤影。直到晚上睡下了,才聽到醫生的汽車從小河邊開過去,初秀覺得心裡暗藏著的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期望,一瞬間全部化為泡沫,慢慢消散了。

誰知第二天上午剛下課,醫生就出現在教室門口。他目送著孩子們遠去的身影,慢慢回過頭來,扯了一下嘴角,用迷人的男中音輕輕地說:

“我是來向你道歉的,昨天對不起……沒想到你這麼容易受到傷害,是我不好。”

只這一句話,初秀心裡壘起的堅冰,就一下子融化了,她低垂著眼皮,不敢看醫生的眼睛。不知過了多久,她抬起頭,醫生已經走遠了,面對著他的背影,初秀陷入了一片茫然。

這個不可捉摸的傢伙!他到底在想什麼?

5

幾天後的一個早晨,

初秀剛走出門,就看到遠遠的山坡上聚著黑壓壓一群人。有幾個走在上學路上的孩子也被吸引了,中途拐往山坡上的人群去了。

她愣了愣,難道又出事兒了?

初秀一溜兒小跑,爬上了白雪皚皚的山坡,遠遠地聽到老村長的聲音:

“快點兒去打個電話!給派出所的劉所長說一聲!”

有個小青年兒應了一聲,就迎著初秀跑下山來。

“出什麼事兒了?”初秀看到跑過來的小青年兒鼻子凍得通紅,臉上還帶著一絲驚魂未定的神色。

“大概是個走道兒的,昨晚叫什麼野獸給掏了……”

初秀明白“走道兒的”就是指過路的客人。

“是喝醉了吧?”

“可能是,要不挺大個活人咋能半夜跑到那地方去呢?”小夥子說著,自顧跑下山去。

初秀放慢了腳步,她猶豫著,不知該不該過去看看。可是正遲疑間,卻已經從人們的腿縫兒裡看到了那個可怕的場面。

一大片雪地被鮮豔的血染得通紅,紅紅的雪地中間就躺著那個死者。只見他的臉、脖子和手,凡是露在外面的部位,都呈現血糊糊的顏色,好像被什麼動物啃過了的樣子。

她立即心驚肉跳地停住了腳步。

初秀見過陳爺爺殺大鵝,把它的頭剁下來,再把沒了頭的大鵝扔到雪地上,任其噴射著鮮血撲騰翅膀,直至腔子裡的血流盡而死。

眼前的場面和殺鵝的場面十分相像,一大片鮮紅的雪地,中間躺著熱血流盡而死的動物。那可憐的傢伙死前一定跟撕咬他的野獸搏鬥過,可惜力不能支,不是喝多了酒,就是凍僵了……

幾個圍在那兒的男人聽到腳步聲,一齊回過頭來,他們看到初秀時,露出了驚愕的表情,好像又發現了另一具屍首似的。

老村長忽然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小心地攔在初秀面前,溫和地對她說:

“初老師啊,你可別過來,看嚇著……走走走,我陪你回去!”說完,扯住失魂落魄的初秀就往坡下走。

“都是叫這隻貓頭鷹給叫的!連著死人……”老村長嘆息著,鬆開了初秀的袖子,大步走到前面去了,“這地方啊,自古以來就不太平,解放以後呢,可消停多了!沒想到趕上我當村長這兩年,又老出事兒……”

“村長,那個人是咱村的嗎?”

“臉都叫野牲口給啃了,一時認不出來了,等派出所的人來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