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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要求的目的地,他一意孤行想離開大周的疆域,深入北漠腹地,唸叨著生父遊靈飄蕩,讓他長年夜不成寐。

尚坤失去最後的耐心,當著眾人的面說出明天照原路返回。涼州城裡有阿圓,她懷著他的孩子,甘州又一直是個大隱患,還有京城的密探傳來的訊息表示裕王那邊也極不老實。

這一路行來,很少見到遊牧的牧民,在夏天青糙肥美的牛羊成群的季節,本就是件很反常的事。

一切的一切,讓他無法再陪著尚召陽耗費時光。

&ldo;坤兒&rdo;,尚召陽氣若遊絲,聽在尚坤耳中出魔音咒語。

&ldo;你可知曾祖是怎麼死的?&rdo;

&ldo;死於他最親信的手下,那人拿著曾祖的人頭換了同等份量的黃金。&rdo;尚坤說起家族舊事卻是心平氣和,當年那個出賣曾祖的人輾轉幾次落到尚家手裡,被五馬分屍,可奇怪之處就在,那人也說不出曾祖屍骨的下落。

父親正是被身邊的人出賣,輕信別人的話,貿然出兵,連帶幾十萬大軍全軍覆沒。

尚召陽憶起往事,仍恨得咬牙切齒,華白的頭髮凌亂貼在額前。這幾年他愈老,對往事的執念更深,恨出賣父親的人,恨無上的君威逼死了母親和妹妹們。

縱是夏日裡,漠北夜裡寒涼,露氣濕重,尚坤又有心折磨祖父,故意不許人給他添足被褥,就讓冷著他幾分。

好似尚召陽受凍打哆嗦,他就能一夜好夢睡到天亮,其實兩個人都是清醒著的。

尚召陽再是身體健壯,也是近七十歲的老人,又在府裡幽居近兩年,以前的功夫漸漸拉下,又經過節食耗損身體,他確實抵擋不住寒冷,咬著牙關堅持。

多年以前替父雪恥的那一戰,他也是這樣咬著牙齒熬過寒夜,第二天帳中多出全副的紫貂裘鋪蓋,毛色柔軟油亮。不用問,定是晉陽大長公主派人送到他帳中。

他曉的晉陽的心思,天之嬌女把對他的傾慕之情就差昭告天下,在他鮮衣怒馬做無憂公子時,頗為沾沾自喜。

後來家中生變,是晉陽在大家面前力保下他,又說服君王給他領兵的機會。

她給他天大的恩惠,卻隻字不提要他回報。

尚召陽恨著晉陽,就像同樣深恨她的父兄,厭惡晉陽長眉廣額‐那是武家兒女特有的外貌。

想起往事,尚召陽劇烈地咳嗽,沉重的喘息聲驚醒身邊的人,侍從爬起來餵水給他喝。

所有動靜落到尚坤耳中,他怒氣沖沖掀起帳蓬,從下人手裡duo

☆、第122章

林中幽暗,縷縷光線穿透樹冠照射進來,道道白光似是利劍,一道投在尚召陽的胸口,另一道照在尚坤的臉上,周遭氣氛萬分詭異。

老者劇烈咳幾聲,山林空寂,只聽見他一個人的動靜。

忍下喉嚨裡上湧的腥甜,尚召陽雙臂撐在樹幹上坐直身,夠到眼前的劍,藉助長劍撐起身。

&ldo;還不到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大丈夫豈可輕言生死。&rdo;他仰頭緊盯著孫兒如是說道。

尚坤輕蔑一笑,一切全在他的意料之中,站起身牽過紫驊騮準備上馬繼續趕路。

聽見有利器劃過密林的唿嘯聲,他向左偏一下頭,一支箭矢擦著他的耳邊射到一旁的大樹上。

敵軍離得愈來愈近,而他只輕裝帶著百人的隨從,又有一個腐朽之人做拖累。真是怕丟掉尚氏的英明,若不然他真想把尚召陽丟下,輕輕鬆鬆專心趕路。

之後的數日當真是在和時間搶先機,尚坤憑藉對當地的熟悉程度,每次都是在千鈞一髮的時刻將敵軍甩開。

沒日沒夜逃亡了五六日,人困馬乏,連紫驊騮也快到耗盡最後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