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但眼下至少這個所謂的‘地工作’是給挫敗了。”陶一珊委婉地說。
“還有一點證據,”關鳴川堅持自己的觀點。“從內線來的情報,敵人多次執行轟炸的都是武漢基地的日本海軍航空隊第一、第二聯合飛行隊,而非陸軍航空兵團第一、第三飛行團。我記得戴局長講,制訂‘地工作’的是日本陸軍省軍務課課長影佐。而日本的陸軍和海軍是有矛盾的,常常是互相不通訊息的。”
“對雲岫樓進行轟炸的,不正是日本陸軍航空隊的轟炸機嗎?這又說明的是什麼呢?”行動處處長徐業道反駁。
“當然,這也是我暫且還沒弄明白的地方。”關鳴川老實承認。
“你是想說明什麼?”戴笠眼睛轉向關鳴川問。聽幾人爭執,他反而有些清醒過來。
“我想說,我們破獲了敵人的一個十分重要的間諜網,但這個間諜網跟敵人的另一個陰謀——‘地工作’也許無關。”
“你是不是說,小日本的那個所謂的‘地工作’,絲毫沒有受到觸及?委員長面臨的危險不但沒有消除,反而更加迫近了?”戴笠問。
他之所以曾經作出錯誤的判斷,是因為無法作出正確的判斷。現在,他感覺到問題的確有複雜的一面。
“我想應該是這樣。”關鳴川回答。
4
侍衛長俞濟時提前一天到了觀音山。
長著一個堅毅豐滿的下頷,兔唇的俞濟時是浙江奉化人,蔣介石的小同鄉,黃埔一期生,多年來一直追隨蔣介石東征、北伐,是蔣介石嫡系中最親信的人。
隨行俞濟時的還有侍衛組副組長施覺民、警務組組長黎鐵漢、內衛股股長甘疆民、警備旅副官王華章。俞濟時帶上這幫人,從雞冠石碼頭上山的大路、教堂背後的十字山、教堂周邊所有路口,凡是容易遭致狙擊之處,都仔仔細細地去轉悠了一遭,最後,由本堂郭神甫陪同,對教堂內部各個建築逐一進行檢視。
他首先注意到了經堂東西兩側的兩幢樓。
兩幢樓有幾十個房間,幾十個窗戶都面對著經堂。俞濟時注意到了兩幢樓潛存的危險性。他對施覺民說,兩幢樓所有窗戶必須緊閉。每層樓的樓道都必須放暗哨,頂樓上監視哨都要用望遠鏡嚴密地監視著對面樓的每一扇窗戶。
進入東樓三樓,俞濟時發現盡頭有一個房間鎖著門。鎖已經有些鏽蝕。
“這是什麼房間?”他轉身問郭神甫。
“原來是一位修女的臥室,現在空著。”
“為什麼?”
郭神甫遲疑了一下,說:“多年前,自一個修女死在這屋裡,以後,就沒人住了。”
“開啟看看。”俞濟時不放心。
郭神甫在胸前划著十字,叫人找來鑰匙開鎖。
開啟房門,一股黴氣撲鼻而來。室內除積滿厚厚塵灰的一衣櫃、一床、一桌外,空蕩蕩的。
俞濟時走進房間,頭腦一激靈,無端產生另有一人同在室內的感覺。回頭,只有郭神甫亦步亦趨其後。幻象中的那人,彷彿隱身牆裡。他看見壁爐,立刻叫候在門外的黎鐵漢進來檢查。他拉開櫥門,空蕩蕩的衣櫥裡還掛著一件粘滿灰塵的修女的黑袍。受著空氣的振動,那件黑袍晃動起來,彷彿一個魅影。他推上櫥門,過去推開百頁窗,窗前生著一棵高大茂盛的法國梧桐,葉影整個將房間籠罩,更使房間裡有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檢查壁爐的黎鐵漢發現壁爐砌得很結實,不可能存在暗門之類的機關。
“鎖著吧。”俞濟時說,從房間裡退了出去。
走進陽光裡,他長長吁了口氣,頭腦裡已將他所能調動的保衛力量在教堂內外構出了一張措施嚴密的警戒網。由警備旅一個連沿途搜尋和偵察每一處可能適合刺客向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