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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部分

我輕聲問:“晚月,既然下定決心射出那支絕命的箭,為什麼現在還要不顧一切地救我?”

他搖了搖頭,沒說話,又搖了搖頭,還是沒說話。

許久許久,他像個迷茫絕望的孩子,哭道:“悅容,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為什麼我們總是要分開,為什麼我總是要失去你?如果眼睜睜看著你屬於別人,從此不再與我有任何聯絡,那種感覺就跟死了一樣。我想,那就毀了你吧,我不能得到的,誰也別想得到。。。。。。如果、如果那一箭就取走你的性命該多好,那已經是我全部的勇氣。。。。。。但是你沒有死,看著你奄奄一息的模樣,我又害怕了,害怕你從此沒有了呼吸,我再也看不到你笑了,聽不到你的聲音,我害怕這個世上所有的一切都沒有改變,惟獨沒有了你,那種感覺,你明白嗎,你懂嗎?。。。。。。為什麼我會變成這樣,我瘋了嗎悅容,你告訴我,我是不是瘋了?”

他總是這樣,一次次地殺我,又一次次地後悔。

現在,將要死去的人是我,他卻哭得滿面是淚。

這個曾經被我深愛過的可惡又可恨、可憐又可悲的男人,在我想笑的時候,他總是讓我哭泣,在我想要遺忘的時候,他總是讓我想起,曾經屬於我們的一去不復返的幸福。

我憐憫地看著他,吃力地抬手想擦他的眼淚,他拖著我的手背貼在他溼潤的臉上。

鳥之將亡其鳴也哀,人之將亡其言也善。

我蒼白地笑著,近似安慰地輕聲道:“如果,你是那含淚的射手,就讓我做那隻決心不再閃躲的白鳥,讓我死在你的手中,就像終能死在你的懷裡。”

“不!”他驚恐地瞪大雙眼:“你不會死的,我不會讓你死的!”

他抱起我,再度啟程,一步步朝血紅色的夕陽深處走去。

大漠升起了荒煙,誰在遠處吹響著羌笛,席天幕地的濃濃淒涼。

不知道走了多久,蕭晚月抬眼看起,不遠處的冥冥暮色中,出現一座岩石赤紅的山脈,他歡喜道:“悅容,我們到炎山了,我們終於到炎山了!”

然後,懷中的人並沒有回應他,那雙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像是慘敗的枯葉隨風凋零一般,自他的肩膀上無聲無息地滑落。

那一刻,他彷彿聽見了,世界崩潰的聲音。

他的腳步只停頓片刻,復而往山上走去,他溫柔地說著話,像是情人耳邊的低語:“悅容啊,你睡吧,如果你真的覺得很累很累了,那就好好地睡吧。。。。。。。從今往後,誰都不能打攪你了,誰也不能將我們分開了。”

他一直走,一直走,走過風霜寒露,走萬水千山,走過滄海桑田,走過漫漫長夜,迎著黎明的晨光,流淚。。。。。。他已經不能回頭了,只能往前走,走到世界的盡頭,走到生命的終點。

當他走到半山腰的時候,有個胡族姑娘吊掛在崖壁上,咿咿呀呀地呼叫著,見蕭晚月沒有應她,隨即換成蹩腳的漢語喊道:“喂——這位壯士,請你救救我,拉我上去吧,我會重重酬謝你的!”

蕭晚月還是沒有理她,繼續往山頂上走去。

走了幾步,他聽見身後傳來歌聲,他停住腳步,聽著聽著,痴了。

衣袖一甩,腳下的蔓藤便連根拔起,飛至山壁環住那胡族姑娘的腰身,將她橫空拉到了眼前,他問:“你剛剛唱的是什麼歌?”

胡族姑娘揉揉疼痛的臀,隨後咧嘴一笑,笑道:“這歌叫《勿忘我》。” 蕭晚月沒有再說話,盤腿坐在地上,將懷中的女子小心翼翼地枕在自己的腿上。

胡族姑娘蹲在他面漆,雙手託著下巴,好奇地問:“她怎麼了?”

蕭晚月支起手指附在唇邊,對她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胡族姑娘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便聽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