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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部分

到一頭黑色麒麟豁然出現眼前,胸口不知名地狂跳起來,讓我呼吸極為困難。便見那麒麟通體漆黑,尖牙利爪,鮮紅色的眼睛逼視而來,半分慈悲,半分猙獰。

突然,黑色麒麟自壁畫中跳了出來,獸口大開,噴出灼灼火焰,遍地燃起火光。

我驚撥出聲,腳下已蜿蜒出一片的血紅,是熊熊火海,亦是在火海中搖曳無助姿態的血色之花,竟是曼珠沙華!

那一刻,我跪爬在地,心痛得無比厲害,背上的紋身彷彿真實地感受到了火的灼熱,燒得我撕心裂肺。

就在這時,走廊盡頭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恍若天庭降下的聖音:“皇后娘娘,請閉上眼睛別再看牆壁上的畫,就不會再陷入幻境,自能安然走過長廊。”

長廊的盡頭是一扇陳舊的青銅門,推開門之後,一道強烈的白光射入我的瞳孔。

我眯眼漸漸適應光線,細細看去,眼前出現的是一個類似佛家修行的地方,四周金帳垂落,紋著字金印,堂上設有蒲團,蒲團上坐著一位老者,青衫長褂,白眉白鬚,一副仙風道骨之態,正是袁不患。

自我踏進房中之後,袁不患那雙恍若洞悉塵世的灰色眼眸便一直靜靜地觀察著我,也沒因我是皇后之尊而下榻相迎,依舊四平八穩地坐在原地,反倒是我上前恭敬作揖,道:“袁國師,兩年前自皇都匆匆一別,別來無恙吧。”

袁不患笑了笑,撫著白鬚道:“大經已滅,老夫早已不是什麼國師了,承蒙皇后看得起,便稱呼老夫一聲袁老吧。”

我自然隨他的意,喊了聲袁老。

袁不患打量我的面容,漸漸露出悲傷的身體,我不明所以,問:“袁老為什麼這麼看我?”便聽他幽幽嘆道:“皇后無愧是老夫那笑徒的雙生姐姐,面容有五成相似,見到皇后,不免讓老夫想起在劫這個孩子,心緒一時不甚悲愴,多有失態,望皇后多多見諒。”

我鼻尖酸楚,便道:“這些年來袁老對在劫諸多照顧,我這個做姐姐的都沒好好感謝過你,今日便請受我一拜吧。”說罷,不等袁不患推辭,便恭恭敬敬俯首行了大禮。

袁不患感慨道:“皇后無需多禮,在劫那孩子也為老夫帶來了不少的快樂。六年前老夫在皇都初遇他,見他面生異相,骨骼奇特,便知是個曠古絕倫的奇才,而老夫也以為後繼有望了,大感歡喜,孰知……哎,只怪老夫沒這個福分,與在劫孩兒師徒緣薄。”說罷,垂頭復嘆三聲。

都言“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想他一介耄耋老者,依然對在劫的死難以釋懷,想來是打心眼裡真正的喜歡這個徒弟。

我收起悲傷神態,安慰道:“逝者已矣,生者如斯,袁老也不必太傷心。”

袁不患拂過長掛白鬚,悠悠道:“老夫明白,生即是死,死即是生,世間之事真真假假虛虛幻幻,命裡有時命裡無時,自有天道安排,肉眼不可窺得。”

這話說得頗為禪機,似有深意,我正要請教,又聞袁不患道:“在劫徒兒去後,;老夫本欲栽培懷影,奈何此子雖有佛緣,卻未斷塵心,可惜啊可惜……”

一聽他提及懷影,我便想起今日目的,額不再與他過多寒暄,直言來意:“袁老,我想見懷影。”

袁不患答道:“懷影已不在玄宗,早被人接走了。”

我臉色一變,“被誰接走!”

不料袁不患竟說:“老夫不知。”

我聞言大怒,他枉費我的信任沒有保護好懷影且不說,現在居然還給了我如此不負責任的回答,不由大動肝火,不再維持先前的恭敬態度,怒道:“袁不患!你堂堂一代宗師,就是這樣回報經天子對你的知遇之恩?”

袁不患神色不變,道:“老夫正是為了報答先帝對老夫的恩情,這才讓那人帶走懷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