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緣煎熬,所以愛不徹底,恨也不徹底。我是一個軟弱的人,面對不了只會逃避——但是夫人你不一樣,你一直是我敬佩仰慕的人,你是那麼堅強勇敢,那麼聰明灑脫,我知道,總有一天你會找到自己的方式,改變這種蒼天捉弄的命運……我由衷地為你祝福,希望你能得到幸福。”
“周妍……周妍……”我抱著她,嚎嚎大哭。
我們淪落天涯,但我們也有選擇愛恨的權利!
“你等著,我現在就去找晚風,我一定會救你和路遙的,只要活著就是希望,以後我們愛誰也好恨誰也好,都自己決定,不再管別人怎麼想怎麼說!”
留下這句話,我離開了大理寺,直奔太極殿。守殿的太監說,聖上去了夜梧宮看望娘娘了。我二話不說又轉身奔往夜梧宮,蕭晚風見到我之後責備道:“怎麼這麼任性,背上的傷還沒好呢,怎麼到處亂跑?”我緊緊攥著他的衣袖,一路的狂奔讓我喘息著說不出話來,好不容易穩住了呼吸,正要出口請求的時候,殿外侍衛稟報,大理寺卿張大人求見。我心裡頓時湧出不好的預感。
果如我所料,張大人帶來了一個噩耗。
就在我離開大理寺後,周妍撞牆自殺了。
周妍怎麼可能自殺?她親口告訴過我,她對著秦冬歌和司空明鞍的墓碑發過毒誓,不會自戕!
——周妍絕對不是撞牆自殺的,是有人殺了她!
我憤怒掃去桌案上的陳設,歇斯底里地在大殿怒罵,揚言一定要找出兇手。
所有我的控訴在蕭晚風眼中成了一種無理取鬧,他沒有笑容,也沒有表現出一絲的不悅,那雙眼睛深若溝壑,就這麼靜靜地看著我,像看一場鬧劇。
等我鬧得沒了力氣,他才淡淡問了一句:“找到兇手後,你能做什麼?”
我怔住了,回答不出。是的,找到兇手後我能做什麼?
……我什麼都不能做。
那個兇手,有本事將勢力滲透進象徵著大昭最高刑罰審判的大理寺,並且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人,他的權力地位可想而知,不是王公大臣,就是皇親國戚,或者是蕭氏宗親。
為了一個就要拖出午門斬首的死囚,去問罪那些人,就算我是一國的皇后,蕭晚風也沒有可能容忍我濫用他賜予我的權力。
我滑坐在地,像一隻鬥敗的公雞。許久許久,我抬頭向蕭晚風看去,八角宮燈搖晃在無聲的夜風中,明明滅滅照在他清癯的面容上,那鴉翅般斜飛入鬢的眉,那黑曜石般幽深的眼,那古井般波瀾不起的神韻……所有所有他的麻木冷酷,唯獨在面對我時,才會綻放出細水長流的溫柔,我在他臉上尋找到了太多自己深深迷戀的情感,突然覺得很難過,難過得很想哭。
“晚風,你知道嗎,周妍的死就像是在告訴我,夢哪怕做得再美再長,都會有醒來的一天。就算你不斷欺騙自己,美化謊言,都改變不了世界。我們,一直都在犯著掩耳盜鈴的錯誤。”
“悅容,現在你只是太傷心了,才會覺得這麼灰心。”
蕭晚風嘆了一聲,將我自地上拉起,引往那立地的巨大銅鏡前面,對著鏡子裡相擁的我們,他輕聲道:“你應該明白的,我不是路遙,你也不是周妍,我們絕對不會走到那一步。”
鏡子裡,他帝冠岌岌入雲,我鳳袍炎炎如火。龍鳳呈祥,化作擎天。他像是在告訴我,這是世上最高貴的兩個人,是誰也無法撼動的無上權柄。
我閉上眼睛,“也許你是對的。”
從他的懷中掙脫,我往殿外走去,他喊住了我:“悅容,你要去哪裡?”
“去為我唯一的朋友收屍……作為你的妻子,你的皇后,至少還有這樣的權力。”
蕭晚風問:“我能為你做些什麼?”
我望著殿外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