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看史書,總認為紂王為妲己挖心炮烙、幽王為褒姒烽火戲諸侯是多麼可笑,現在我想能體會到他們的心情了,為博紅顏一笑,我不介意做一個暴君。”我說:“為了不讓你成暴君,只好做瞎子不看男人,還世界一個太平。”說完抬起食指與中指,作勢要往雙眼戳去。
一晃眼的功夫,他就出現在我面前,用力抓住我的手腕,心知我是玩笑,還是怒斥胡鬧,說:“你也會看不見我了,我不允許!”我作懊惱狀,他朗朗笑起,像個惡作劇的孩子:“還是做暴君好,把全部男的殺光,世上只剩下我一個男人,隨你怎麼看。”我收起笑容,面無表情地看他。他被我突然的嚴肅嚇到了。
我道:“長卿,你是個心懷仁義的君子,天下皆知魯國公的金陵軍攻下城池,善待俘虜,從不姦淫擄掠濫殺無辜,我知道這是出於你的嚴律之治。你是金陵司空家的驕傲,也是我的驕傲,所以別再說為了我寧做暴君這樣的糊塗話了,輕賤了自己,也輕賤了金陵父老的對你的期盼,我不喜歡。”
他半響不語,感動看我,兀地將我抵在門扉上親吻,抵死地糾纏著,久久不肯罷休。
吻得筋疲力盡了才將我放開,撫著我被吻得紅腫的唇:“悅容,我真怕有一天會為了你變得不再像自己,忘記原則,也忘記最初的夢想,做出一些自己也不恥的事情來。”
“真到那個時候,我就不要你了。”
“你敢!”
無視他的怒吼,我從他懷中笑嘻嘻地退出,食指順勢拉下眼角,做了個俏皮的鬼臉:“你的脾氣倒是挺暴君的,不過我也不怕!”大不了以暴制暴。
他被我的模樣逗樂了,笑了許久,突然安靜下來,神態些許空茫,問:“如果我殺了蕭晚風,你會為他不要我嗎?”我愣了半會,反問:“你是我的丈夫,他又是我的誰?”他站直了身子,點頭道:“沒錯,他誰也不是,充其量不過是一隻覬覦你美色的豺狼,擋在我稱王道路上的絆腳石。”
我平淡地微笑著,對於他所說的,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模稜兩口的態度,讓他不悅皺眉,想問什麼又最終忍下,道:“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他的。”加上一句:“還有蕭晚月。”
說完,他刻意看我的臉,似在尋找什麼答案。
我面不改色:“你們男人打打殺殺的事,跟我這個婦道人家說什麼,再說就要成親了呢,滿口血腥,你還真晦氣!”
佯裝生氣,以掩飾乍聞他要殺死蕭晚月時的那種不安,彷彿真的看見那身雪衣被染成血衣的模樣。
怕被他看出端倪,忙起身說要離開,司空長卿沒再說什麼,差周逸送我回去。
※※※
我倚在馬車床架旁,掀著簾子與周逸漫不經心地交談。
男女之間非親非故,又深更半夜,像我這般喁喁而談實屬不良,只是月黑風高的,誰能管得著禮數跳出來指責我的不是?
周逸的臉些許嚴肅,但有問必答,並沒怎麼避諱。這正好稱了我的心,恰時與他冰釋前嫌。
要知道周家是金陵的名門望族,繼司空氏之後便是周姓一族最為權勢,我可不想得罪他。以後嫁去金陵,我和肚子裡的孩子就成孤兒寡母,自當需要未雨綢繆,為自己拉攏關係,誰能保證司空長卿能永遠護著我們,這世上最不牢靠的就是男人掛在嘴邊的愛。
清了清喉嚨,我說:“周將軍,以前是我小性子跟你家主公鬧脾氣,才對你使了毒,你不會往心裡去吧?”
“夫人言重了。”他還是一板一眼地回答,抿直的嘴角忽而勾起一個弧度,很快又消退。策馬跟在馬車旁,筆直看向前方,硬是沒正眼瞧我,好似我臉上有什麼不能入眼的東西。
我也不在意,繼續懶懶散散地說著閒話:“怎麼都沒見到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