慣這樣的轉變,不管身體上的還是心理上的,我都需要過渡一下。在劫忍了幾天,知道我也有意躲他,徹底怒了,那日早上遇見天賜,兩人一言不合,又要打起來。
天賜這次吸取教訓了,一對一地打爺打不過你,沒關係,爺還有千軍萬馬,何必犯傻讓自己白白挨拳頭?
在劫冷笑,別以為只有你有軍隊我沒有,你要群毆是吧,我奉陪到底。
於是兩人之間的爭執,就由小時候的小規模群毆,演變成了如今這等大規模的群毆。
當時聽完王陵的彙報後,我只差一口氣,就可以氣昏過去了。
這兩個人都是一國之君了,怎麼還這麼胡來?幸虧城中只有兩三千的御林軍和虎賁衛,若是城外的軍隊都衝進來,那一場大戰就免不了了。他們當打仗是兒戲麼,就算是兒戲有這樣兒戲法的麼,在冀州訂下的停戰協議都算放屁麼,現在還是過年過節他們知不知啊!
喝下一口茶定定神後,起身便往外頭衝。
等出了楚府到天台的時候,一大片黑森森的御林軍和虎賁衛正在熱轟轟地對罵,而在劫和天賜兩人就站在兩列甲士的最前頭,面面相立,一言不發,冷笑對冷笑。
待看到我怒氣衝衝出現後,兩人都一怔,紛紛露出忐忑不安的表情。
我大喊:“在劫,天賜,我找你們有事!”
兩人吞了吞口水,問:“什、什麼事呀?”
我怒道:“吃早飯!”
然後拉起他們的手,就這麼在幾千甲士的瞠目結舌下堂而皇之地離開了。
王陵還在風中凌亂,不明白這場戰禍到底是解了,還是壓根就是一場玩笑?
回到淵瀾院後,我哭得撕心裂肺,要死要活的,左右怎麼勸都不聽。兩人妥協了,說:“姐姐,只要你不哭,你就放話吧,要我們怎麼做都行,全聽你的。”我趕緊將自己準備好幾日才完成的“未來三年內弟弟們的勢力發展計劃協議書”拿出來讓他們籤,此中自然包括劃分冀州三郡和停戰三年的條件。天賜早就聽我說過這事,看完協議後反應還算平靜,在劫可就氣得臉色鐵青了,一把將協議書撕得粉碎,指著天賜的鼻子罵了一句:“想都別想,一年內我必蕩平天楚,滅了這廝!”
我立刻趴在桌上嚎嚎大哭,“好啊,現在我的話都沒人聽了,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啊,早日死了算了,也免遭人世這份苦難和折磨……”說罷往樑柱上撞。
兩人都知道我在作態,還是被活活嚇得臉色慘白,一左一右死命拉著我的手不放。
在劫怒道:“你好好活著,我一定死得比你早,遲早被你氣死的!”說罷拂袖而去了。
當天晚上,還是在我軟磨硬泡下乖乖地簽了協議書了。
此後在劫天賜多有爭鬥,但也都遵守協議了,只在口頭上罵罵。
這一夜天賜又刻意找茬不讓在劫靠近我,在劫忍無可忍了,對我道:“姐姐,那件事我得跟你好好談談了。”
我知道他說的什麼事,這幾日也一直等著他主動提出,晚風的生命安全都繫於此。
暗暗嘆了口氣,放下手中書卷,對天賜道:“你先離開吧。”
天賜起先不依,我立即冷下臉色,說了幾句重話,他憤憤不已,勃然摔門而去。
在對待蕭晚風這件事情上,我與在劫有著很大的分歧。我的希望是將蕭晚風送出大雍境內,送至蕭晚月在胡闕邊界炎山下的駐兵大營,有蕭晚月以及他手中二十萬大軍保護,對蕭晚風而言才是真正的安全。但在劫的態度也很堅決,用他的話來說,放蕭晚風活路沒問題,但必須要在他的監管下幽禁起來才行。
我知道在劫的什麼心思,他到底是天生做皇帝的料,權衡利弊,統籌全域性,絕不讓自己吃一點暗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