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你在做什麼?”
步綰綰沒想到皇帝會來,她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青華連忙扶起她。
此刻步綰綰手裡還握著木枝,木枝下端沾了泥土,剛才畫圈時,她的衣裳上也沾了土,步綰綰大抵也覺著自己此刻的形象有些失禮,連忙低頭行禮,“臣妾參見皇上。”
皇帝負手立在她面前,面色和悅,重複問道:“朕在問你,剛才在做什麼?”
步綰綰答話:“臣妾在畫圈。”
步綰綰之前沒覺得這個行為有什麼不妥,但是回答皇帝時,總覺得顯得她傻里傻氣的。
皇帝似乎只是好奇而已,又問她:“畫圈作甚?”
想作畫,書房裡有文房四寶,皇帝確實不懂她的行為。
“臣妾在數日子。”步綰綰不知道自己這麼實誠作甚,但是她還是說了。
皇帝聽罷,眯眼細想了一會兒,沒有說話,只是從她身後走過,像是路過,也許只是路過。
謝天謝地,皇帝終於走了。
步綰綰望著皇帝的背影,一時說不出感受。
皇帝身邊站著的張公公回頭看了她,步綰綰只是低頭,沒敢與他對視。
張公公面善,總是彎著腰身,卻不低人一等,張舟臣服侍過兩代君王,手握後宮實權,甚至掌握後宮生殺大權,記憶裡,張公公在的地方,一定是皇帝來了。
步綰綰想不通張公公這個回頭的意思,張公公臉上總是帶著笑,她也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皇帝的步輦拐角後消失在視野,步綰綰還立在那裡,呆呆往那邊看著。
目光下,西廊那邊,走來一群宮女,她們手裡提拎著木桶,裡面裝著主子們拿去浣洗的衣裳,她們說話間嘻笑,笑聲像銀鈴響一樣好聽。
步綰綰看著藕粉色的宮裝與夕陽的餘光逐漸融合,發著耀眼的光,那群年輕的女子春光正好。
宮中不缺這樣的春色,但步綰綰就是覺著她們這樣真好,她見過後宮太多絕色的妃嬪,但是她們大多臉上帶著愁雲,像是過了季的春華,再美好也讓人壓抑。
“參見皇后娘娘。”其中一人遠遠瞧見了步綰綰,她一行禮,其他人也跟著彎身行禮。
步綰綰只是微笑點頭,轉身進了昭華殿。
她這一笑,把整個人都照亮了,宮女們緊張面色舒緩,她們發覺皇后脾氣極好,待人和和氣氣,和她呆在一塊,少了些嚴肅。
晚膳時候,膳食局的太監又來送飯,今日換了個老太監來,之前大抵是怕她問責,派了個不知事的小太監來捱罵,現在見她不怪罪,巴不得多來昭華殿送飯,多接近步綰綰。
其實自從上次侍寢後,皇帝再沒來過昭華殿,其實後宮妃嬪這麼多,皇帝睡過的更多,只侍寢過一次激不起什麼風浪,大多隻侍寢過一次的最後都悄無聲息下去。
但是步綰綰不同,她是皇后,是皇帝的正妻,還有個不簡單的爹。
一般妃嬪被打入冷宮就算是被判了死刑,但步綰綰卻是皇帝親自迎出冷宮的,這身份、這地位自然不同,宮裡的人想巴結她,又怕接近她。
畢竟,指不定哪天皇帝就想收拾她爹了。
步綰綰來不及感慨太多,一個勁的吃飯,她喜歡用食物把肚子填飽,她感覺只有這樣才真實的活著。
她正用膳,林寶林就來了,林寶林最早入宮,在皇帝還沒登基前,她已經入了東宮,那時,林寶林和步綰綰算是姐妹,平日裡也有話聊,畢竟當時華妃受寵,侍寢都沒她們倆的事。
日子久了,人總是會寂寞的,於是兩個寂寞的人總會相遇,然後成為姐妹。
步綰綰第一次侍寢後,來向她請安的人多了,她也覺得鬧騰,於是廢除了後宮妃嬪每日向她請安的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