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睡了。”莊昏曉躺到床上,背對著我,蓋上被子,睡下了。
我環顧下四周,黑漆漆的,只能模糊看清傢俱的影子,像一隻只龐大的怪獸。
涼風乍起,吹動著窗簾,一下一下,晃眼望去,似乎有個人趴在那裡。
我已經被嚇破膽,只覺陰風陣陣,鬼影幢幢。
管他的,腦子進水就進水吧,失身總比被嚇得精神失常好。
打定主意,我趕緊鑽到床上,躺下,蜷縮成一團。
不知是不是錯覺,我依稀聽見身後有聲輕笑。
“莊昏曉。”我緊閉著眼,問道:“是你在笑嗎?”
“別怕。”莊昏曉輕聲說道:“我在這。”
不知怎麼,聽見他的話,我一下子安下心來。只覺得,身後很安全,緊繃的神經也逐漸鬆弛下來。
那個晚上,莊昏曉沒有碰觸我,只是一直在身後安靜地睡著。
只是,第二天早上起床那刻,出了些狀況--當睜眼時,莊昏曉已經醒了,正一手撐著頭,微笑著看我。
“你……幹嘛這麼看著我?”我有些赧顏。
“莞爾。”他輕喚我的名字。
“嗯?”我心跳開始加速。
“你的臉真油。”
“……”“晚上要吃什麼?鮮竹牛肉,還是梅乾菜燒肉?”超市中,我邊推著購物車,邊詢問身邊的莊昏曉。
他很認真地想了半天,終於作出抉擇:“兩樣都要,另外再來個一品豆腐湯,還有紅燒茄子,對了,再加個酥皮龍蝦。”
我長嘆口氣,難道他聽不出我用的是選擇疑問句嗎?
正準備往海鮮區走,莊昏曉不知看見什麼,硬是把我拉到床上用品區,指著一個枕頭問道:“這個怎麼樣?”
“不錯。”我拿起來,摸了摸,又道:“可是這花紋對你來說,會不會太女性化了一點?”
“本來就是給你買的。”
“給我買?為什麼給我買?”
“你不是嫌我的枕頭顏色太深了嗎?那就買個你喜歡的。”
“等等,”我依舊一頭霧水:“這兩者有什麼關係嗎?我自己有枕頭啊。”
“難道你每天晚上要把枕頭拿過來睡?那多麻煩。”
“為什麼要到你家睡?”我不明所以。
“那麼就在你家睡好了,我晚上過去。”
我停下購物車,嚴肅地看著他:“莊昏曉,我們晚上應該各睡各的床。”
“昨晚你不是睡得挺好的?”莊昏曉問。
“是這樣沒錯,但昨晚是意外。”
“你是說,你利用了我?”
“話不是這麼說的。”
“沒錯,”他點點頭:“你利用了我。”
“我沒有!”我急急分辨。
“原來,上了床你就不認賬了。”莊昏曉繼續安靜地控訴著,聲音清晰,成功地吸引了過往顧客的注意,大家全停了下來,裝作選東西的樣子,眼睛卻往我們這邊瞟。其中一位滿臉皺紋的老太太還刻意將助聽器聲音調到最大。
丟人啊!
我趕緊拉著他,一溜煙跑到樓下一層。
“你幹嘛這麼大聲?”我埋怨道。
“因為是事實。”他氣定神閒:“你拋棄了我。”
“莊昏曉,你的形象根本就不適合裝可憐。”我冷笑一聲,慢慢說道:“因為你剛才的所作所為,今晚的酥皮龍蝦取消了,如果你還想有什麼不良舉動,那麼,就別怪我再對鮮竹牛肉下毒手!”
聞言,莊昏曉眉宇間隱隱顫動下,動作很輕微,像是不曾有過。
不論如何,這招很奏效,接下來,他沒有再表現苦情戲。
我